记忆中的囧事
我和妹妹相差两岁,妹妹又比弟弟大三岁。
我们姐弟三人都是冬天里出生的。
不同的是,我是正月里出生的,弟弟妹妹都是腊月里出生的,两人的生日只相差一天。
妈妈总是会说起,她当年生下我们时的那些艰难岁月,“都是大冬天出世的,雪都下得起膝盖深了,洗尿片手都冻僵掉了。”
每次说起这些时,妈妈总不忘记要把爸爸顺带数落一遍。妈妈说我们小时候爸爸是不抱我们的,他觉得不好意思。
爸爸每次都是“嘿嘿”笑着,不说话。
那时的孩子们,放学回到家后,会帮着大人一起干活。
我们姐弟三人每次也都是分工明确,爸爸妈妈从地里回来时,可以吃上我们已烧好的饭菜。
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囧事,发生在我五年级毕业那一年。毕业班是没有暑假作业的。
一个暑假我带着妹妹一起,从树上将那些蝉退了的壳,用棍子弄下来,然后让妈妈帮忙拿去卖。听说是被集市上收中药的商贩买去做中药的。我和妹妹挣得了人生的第一笔钱,总共7块钱,妈妈给了我和妹妹一人一块,剩下的5块钱妈妈说帮我们收着,开学时会给我们的。
拿到钱的我和妹妹,高兴极了,因为那是我们第一次自己挣到钱。
我们决定花去一块钱,妹妹早就心心念念,我们家村庄前的那家小卖铺里的饼干了,是那种圆圆的,周边均匀的锯齿样,上面撒着一层芝麻,想到这些,我和妹妹就开始咽口水了。
我们故意撇下了弟弟,抄近从小路来到了小卖铺,老板懒洋洋地从装饼干的大塑料袋里拿出了些饼干,放在秤上,又放回了一些,秤好交给了我们。
妹妹拿到饼干就迫不及待地连吃了几块,我也吃了两块,我们顺着来时的路,说着笑着往家里赶。
晚风吹过田野,也吹拂着我们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庞。
突然,妹妹大叫了一声:“我肚子好疼。”她正拿着一块饼干往嘴里送,“这饼干有毒。”她疼得额头上冒出了汗。
我吓得赶忙吐出嘴里的饼干,拿着手中剩下的半块饼干往鼻前闻了闻,又是一阵风吹过,我嗅闻到了饼干上有农药味,吓得连忙将手中的半块饼干扔到了农田里。
妹妹的肚子越来越疼,我也吓得不知所措。
我背上妹妹往小卖铺跑去,她的手上仍紧攥着装饼干的塑料袋。
我的腿打着颤,背着妹妹来到小卖铺时,也是一下瘫坐在地上。
已是傍晚时分,吃过了晚饭的人们,在小卖铺前的大树下乘凉。他们也都围拢过来,看着我和妹妹,他们中许多人都是认识我的父母的。
妹妹哭叫着肚子疼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感到了害怕,我怕妹妹会被毒死,可能是心理作用,我当时感觉自己的肚子也疼了起来,可是我已顾不上了。
我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在店老板的面前,店老板被我这个举动吓得连连后退。
“求求你了,救救我妹妹,她就是吃了你家的饼干中毒了。”我哭着说道。
“你这小丫头不要乱说啊,”店老板慌乱地摆着手,他解开了柜台上的大塑料袋,当时买饼干时,妹妹还羡慕着说要是这一大袋饼干都是我们家的就好了,可是现在看着老板从里面拿饼干时,让我感到了恐怖。
人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老板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连吃了几块饼干,对惊诧的人们说道:“你们看到了吧,哪里有毒?我吃了几块都没事,这饼干也没过期,是今天上午刚进来的货。”
这时,人群中的一个摇着蒲扇的老人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要先把这两个小丫头送到医院去看看。”
有好心的人已骑上自行车去喊我的父母,店老板用他家的自行车驮上妹妹,我跟在车后面跑,想着快点到医院吧。
爸爸骑着自行车赶上我们时,也是快到了医院。
说是医院,也就是当地有名望的田医生开的诊所,我们小时候看病都是去他家诊所。
妹妹在赶到诊所时,肚子也不疼了,田医生拿过妹妹手中塑料袋里装的饼干仔细闻了闻,又撇开两半看了看,“这饼干没有问题的,这小丫头是急性胃肠炎。”
“对吧,我讲的吧,我家的饼干不可能有毒的。”店老板此时一下子变得精神抖擞起来,田医生帮他洗清了冤屈。
“可是我们闻到饼干上有农药味。”我说。
“你们是从小路田边走得吧?”店老板向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
“那肯定是田里打的农药,今晚风大,吹过来的,你们以为是饼干上的味道。”店老板总算如释重负。
田医生赞同地点了点头。
爸爸也慌忙给店老板赔了不是。
前段时间,已是白发苍苍的田医生来医院做胃镜时,我笑着和他老人家说起了这件事,他点了点头,说他还记得这件事。
后来,我上中学时,每天是必须要经过那家小卖铺的门口,每走过他们家门前时,我连忙低下头,怕被店老板看见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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