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照顾父亲6年,宁愿被人说不孝,也要踏上南下打工之路
文:刘磊 整理:老渔
大家好,我是老刘,今年53岁。如今年过50的我,时隔6年,又背着行李袋,再一次踏上了南下打工之路。
这一次去打工,我的心里是难过的,难过是因为家里还有个瘫痪了6年的老父亲,在我出门时,父亲和两个弟弟直接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不孝。
但难过的同时,我的心里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放松和自由感,起码这6年来,我从来没有如同现在这一般自在。
我如同久困笼中之鸟,终于可以展翅飞翔了。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我不孝,毕竟父亲在家瘫痪,自己却出门打工,心里居然还很高兴。
但我想说的是,等大家明白了这么多年来我的经历,或许就能理解我的想法了。
我出生农村,从生下来开始,每天便面对着一望无际的田野,以及群山连绵的大山。
我在农村的生活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主要是作为家中的长子,我从8岁起,就要开始跟着家里的人干农活了。
8岁的时候,我就得开始上山捡柴火,割鱼草喂鱼,帮忙做饭,照顾两个弟弟,以及去田里帮忙打下手干活。
当两个弟弟在上山摘野果子,下河捉螃蟹,漫山遍野撒欢跑之时,我却在父母身边帮忙干活。
父亲说,我是大哥,要承担起责任,因此家务活要多干,起到一个带头作用。
同时我是大哥,有各种好东西,就得让着点两个弟弟,起到一个好哥哥的榜样。
因此那时候,15岁刚读完初二的我,便早早的辍学在家干农活了。
父亲说,家里缺少劳动力,我是做大哥的,没必要读太多书,把读书的机会让给弟弟,等将来两个弟弟有出息了,会回来照顾我这个大哥。
那时候,我天真的相信了,于是开始拼命的干活,和父母省吃俭用,把钱都让给两个弟弟读书上大学了。
可现实是,他们走的越来越特远,飞的越来越高,可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帮我这个大哥一把。
28岁那年,经过老家人的介绍,我终于娶上了媳妇,这个年纪在我们老家,已经是属于年纪很大的一类了。
结了婚以后我也没闲着,因为在我看来,赶紧生孩子,让他读书受教育,别再和我这样,脸朝黄土背朝天几十年。
可那时候种地没有办法养活孩子啊,因此在有了二胎之后,由于生活实在太拮据,我只好背着行李袋,踏上了第一次南下打工之路。
我28岁出门,这一去就是19年,这19年来,我先后登过三轮车,做过搬运工,送过货,最终在老乡的介绍下进了一间厂,之后当了师傅,在厂里一待就是十几年。
我本以为,我会在工厂里打工一辈子,差不多60岁就退休,可47岁那年,家里突然传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我的母亲在我45岁那年离世,从此家里就只剩下了父亲一个人,没想到的是,两年后刚满七十岁的父亲,一次偶然的意外事故住进了医院。
等做完手术醒来后,两条腿已经彻底瘫痪了,医生说性命没什么大碍,但往后行动不便,自理能力可能会很差了。
那时候,我从广东赶回老家,两个弟弟一个在浙江,一个在上海,也是急匆匆的就赶回了家,来到了医院。
知道父亲没有什么大碍以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可接下来有个难题出现了,那就是父亲的晚年该由谁来照顾的问题。
我本以为,这事起码有的商量,三兄弟轮着来,一人照顾一段时间,或者请别人来照顾也可以。
可两个弟弟非常有默契的便把这个担子交在了我身上。
理由也很简单,一是我是家里的大哥,照顾父亲当然得有我这个长子承担。
二是两个弟弟觉得我是打工的,工作可有可无,而他们两个一个开厂当小老板,一个当教师,所以抽不开时间照顾父亲。
两个弟弟都很坚决,且态度一致,而我这个做大哥的确实是不如两个弟弟时间值钱,于是这个重任就交在了我身上。
可是,照顾一个瘫痪老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甚至比打工还累。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照顾父亲6年,才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照顾父亲有两个大难题:
第一是抽不开身子,没有时间赚钱。
我在老家照顾父亲,每天得扶着父亲起床上厕所,给他端饭倒茶,想要出去干点活,是没有可能的。
即使在家干农活,也不能走的太远,生怕父亲中途有事叫我,我不能及时赶到。
所以我没有时间赚钱,不仅如此,除了照顾自己之外,还要负责给父亲买药,买吃的。没几个月,我便觉得坐吃山空,有点顶不住了。
我本以为,两个弟弟能谅解我的难处,没多久便会给家里寄点生活费,可两人似乎意识不到这个问题,几个月来打电话,只会问父亲的身体情况,却只字不提钱字。
由于老伴和孩子如今都住在县城,每个月还要还房贷加生活费,实在顶不住的我还是打了电话给两个弟弟,讲明了我的情况。
两个弟弟也表示理解,说从今往后每人一个月给我一千,两千块钱在老家应该就够了。
可两个弟弟哪里知道,如今老家已经不比从前,两千块钱只刚好够伙食钱,可我照顾父亲的费用,以及耽误了打工赚钱的那部分他们还没给我呢。
于是我向两个弟弟追加了生活费,要求他们一个月给我5千块钱。可两个弟弟不肯,只愿意每个月给我4千块钱。
就这,两个弟弟似乎觉得我占了便宜,说在农村什么也不干就能拿4千块钱,实在太好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我在工厂当师傅,少说也有一万块钱一个月,4千块钱除掉照顾父亲的成本,我每个月也就余2千,还房贷都不够。
第二件事是父亲的脾气暴躁,经常让我感到心力憔悴。
人们都说,远香近臭,这一点在父亲身上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父亲的脾气本来就暴躁,自从双腿瘫痪之后,性格便更加古怪,经常没理由的发脾气。
稍微有点懈怠,便大声指责,甚至怒摔碗筷,加抽我耳光也是常有的事。在父亲眼里,我就是家里干苦力的,远不如两个弟弟稀罕。
父亲常常说,我没有出息,不如两个弟弟灵活,不如他们体面,尤其是知道家里的生活费都是两个弟弟承担之后,更是觉得我没用。
可对于我从小就没书读,陪着他干活,现在又每天在家照顾他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更难受的是,两个弟弟认为,在照顾父亲方面。虽然他们没出过力,但是出过钱,所以有权利对我进行指指点点。
两个弟弟经常打电话回家,问我有没有给父亲买好吃的,有没有好好照顾父亲,电话里头经常有监督意味。
尤其是两个弟弟逢年过节回到家,父亲见了他们抱头痛哭之后,两个弟弟更是觉得父亲受委屈了,开始埋怨我说我让父亲吃苦了。
这时候,我经常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解释都没有地方解释,我曾经尝试过和两个弟弟沟通,说让他们回家照顾父亲,可两人总是相互推诿,说什么也不肯。
于是,我只能继续承担着这份责任。
我本以为,我会一直照顾父亲,直到我老了,他离世,可前段时间父亲的一个举动,却点燃了我的怒火。
父亲想吃面条,我给他煮好端过去,父亲说不吃细面,于是我只好改给他煮粗面,可粗面端过去,父亲说少了醋。
等我加完醋再给他端过来时,父亲尝了一口便把碗一摔,开始说我没脑子,一碗面都煮不好,煮的这么难吃。
那一天,或许是心中积压了太多怒火,我捡起地上的父亲扔了的碗,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摔了一次,并大声怒斥:爱吃不吃,我是你儿子,不是佣人。
那一次,父亲被我的脾气吓到了,这几十年来他从未见我如此生气。
我给两个弟弟打了电话,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来,等两个弟弟回来以后,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门打工。
我对两个弟弟说,我照顾父亲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现在我却反而被你们都看不起,既然这样,往后我也每个月给家里寄2千块钱,就让你们体验一下照顾父亲的感受吧。
说完这些,不顾两个弟弟的劝阻,也不理会父亲说我是不孝子的言语,直接便离开了家。
现如今我在外地打工,虽然偶尔心有愧疚,但我从不后悔,因为在我看来,照顾父亲不是一个人的事,只有换位思考一下,两个弟弟才知道照顾父亲的感受。
不知道大家觉得我做的对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