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部60年代黑白电影,让观众深陷绝望,被评为经典。
在「他」死后,世界再次灭亡,如同一个人就等于一个世界那样,或许因此世界才能在个体的生生死死之间覆灭又重生,周而复始、无休无止,每个人、每个世界,是如此不可多得又不值一提。而在原来的时间线里,那个孩子幸存且长成,更为了寻找人类的未来而成了实验品,他看见那些因失败的实验而陷入疯狂的人,高反差的灯光在他们深陷的眼窝、削瘦的双颊砸下暗影,激似一颗没有灵魂的骷颅头,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却也在那一刻,他的命运和记忆开始叠合。
在「他」死后,世界再次灭亡,如同一个人就等于一个世界那样,或许因此世界才能在个体的生生死死之间覆灭又重生,周而复始、无休无止,每个人、每个世界,是如此不可多得又不值一提。
而在原来的时间线里,那个孩子幸存且长成,更为了寻找人类的未来而成了实验品,他看见那些因失败的实验而陷入疯狂的人,高反差的灯光在他们深陷的眼窝、削瘦的双颊砸下暗影,激似一颗没有灵魂的骷颅头,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却也在那一刻,他的命运和记忆开始叠合。
主导实验的博士告诉他:「空间已被局限住了,所以唯一生存的希望在于时间…」他们想穿越时空去号召过去与未来的人们阻止这场浩劫,这意味着,他的「现在」没有多大的意义,现在,只是一个过去与未来的甬道,真真切切的时光隧道。随着操控实验者的低语呢喃、碎片化静态影像的不连续串动、闷住的心搏声,集体介入了他的意识,突兀的私密感被一帧一帧地摊开,而那也就是电影这个媒介的黑魔法,集体以旁观者的姿态侵入了私密的意识,从开场的旁白和我们目睹主角的目睹,以及一种停格的影像,暗示如梦境如记忆的印象,皆是一种「再造」与「复制」,这一切早已从他(角色)最初、真实的经历剥离,每一帧的影像都成为了他的(看着他的我们的)观看方式,他(与穿越他眼神的我们)所看到的世界,与他在时间与空间的位置有关,也因此「他」也将自己保存在那些影像中,这些影像独立于瞬间而存在,因此摧毁了永恒的概念,注定这样的时光旅行必然伴随巨大的痛苦。
现在与及时间过去或者都存在于时间将来,
而时间将来包涵于时间过去,
如果所有时间都永远地存在
所有时间都无可挽回。
任何可能存在过的事物
是一种抽象留下恒久的可能
只在于一个冥思的世界里
可能存在过和已经存在过的事物
指向一个始终存于现在的尽头。
T‧S‧艾略特《四首四重奏》(叶维廉译)
Time present and time past
Are both perhaps present in time future,
And time future contained in time past.
If all time is eternally present
All time is unredeemable.
What might have been is an abstraction
Remaining a perpetual possibility
Only in a world of speculation.
What might have been and what has been
Point to one end, which is always present.
~TS Eliot 《Four Quartets》
「到了第10天,一些意象开始显现出来,像是忏悔一般」他看见了他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在未知身在何处时,他确定自己认识她而这也是他唯一的确定,女人也看见了他,毫不惊讶,到像是不期不待中盼到了他的终于出现,他与她,没有共同的过去,这也使得「现在」找回了它的意义。他们盲目地走着,而他的眼神始终没从她的身上移开,他指着一棵巨大的红杉说:「我从那里来」─这段致敬希区考克<迷魂记Vertigo>(1958)的段落,在剧情的框架外再移植了一层影史的时空雷同,时间,第一次指代了他的所在、他的来处,具有厚度的亘古变成一道未来之中的永恒谜语,矛盾的是,他其实明白在他的时间线里,她其实早已死去,在这个漫长的散步里,他既是参与者、是知道终局的人,既想就此不要停下脚步却又知道如此必然走向那样的结果。
此时,他感知前方有一道障碍,他首次直视镜头,本能的保护欲般恶狠狠的面容陷入阴影中,像极了恐怖片,又仿佛他仇视的是观众对他心灵的侵入、对他们的窥视,而下个镜头跳接到仰拍科学家的画面,明确对应了观众与科学家的对照关系,然而这颗画面的镜位又摆放至极低,科学家(观众)上方大半的黑景也表明着纵然是操控者、旁观者,甚或自以为是掌权者、全知者,所有角色的背后(包含我们)仍有高于一切的「存在」笼罩着、潜伏着,无一人能逃脱。
再下一次的返回,他被送到更久远的过去,女人称他为「她的幽灵」,这个所有格成为他在时间流中的定锚,却也使他怀疑起是否这一切皆是操控?
还是他自己虚构的?又或者只是一个梦境,那样的不真实之于我们是从他眼中看见她躺卧、枕在雪白的臂膀上,缓缓舒眠醒来,而画面也从动图顺接成为全片唯一动态丝滑的影像:她看着镜头微笑,但习惯了卡顿使得那一刻的流畅变得突兀,她的温柔再度跳接到面无表情的博士,也回到逐帧的叙事。
第50天,实验成功,他能被精准送到指定的时间、地点:他与她来到一个摆满动物标本的博物馆,他们穿梭在这些死物之中,他首度肆无忌惮的展露笑容,浑然不觉橱窗内的就是未来的比喻。
「女人就像接受自然现象一样,接受眼前这个男人怎样出现、离开、存在、说话、一起笑、沉默、听她说话,然后消失」,他成为过去的未来人也同样成为未来的过去式,然而当他能去到未来以自身的存在提出警示,却因为他成了他们幸存的悖论使得后者不得不接受这个不速之客,未来人给了他一个动力装置以复苏过去的世界,却或许是场阴谋,致使了全片开场时使自己丧命于机场的那场爆炸,然而,当他被训练成完美的工具得以自由来去任何时空,他唯一想去的却是有她存在的那时那地,这个念想,也完成了他命中注定的回圈,在寻找她、遇见她、失去她之间,一再一再死去、一再一再活着,像一场场轮回、像一个世界的运行。
所有的科学,都在证明人类必须有所信仰,所有的科幻,最不可思议的是反映出我们的心灵,身处宇宙之间,终究难以定义自己的座标,而吊诡的是,在时间里,我们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