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用舔了又舔的筷子给人夹菜,嘴里念叨着:“劳资干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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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想要吃卤菜,不敢直接跟婆婆说,在客厅绕着弯子问婆婆,说:“XX(我老公的名字),喜欢吃猪耳朵吗?要是喜欢,我去买一点给他吃。”婆婆说哪个晓得啊,我问问看。
这是早上公公婆婆之间的对话,我上午去了医院,等我回家时,发现婆婆在干炒粉干,就有点类似于干炒干的面条那种,还把一堆用来油炸的土豆片也干炒,很久没炒熟,我说这个应该换一种方式做,这样做不太容易熟,她说怎么会,都一样的,凡是她不会的,都不是她不会,都是习惯出了问题。
我也不好说啥了,下午公公又在说卤菜的事,其实真的都不是个事,但是婆婆估计不太想买,我就说:“我下去买,我有几个卤菜店的会员卡,里边都有钱。”于是,我下楼买了卤耳朵,买了烤鸭。婆婆在那一张一张撕烤鸭的小卷饼,一张一张撕开,有些撕不开的,她熏着自己的口水在那一张一张撕。先生看到自己亲妈在做这事,大声问道:“让别人吃你口水好吗?”婆婆也大声回答:“劳资快70岁了,谁也不敢说劳资是老年人了,劳资年轻得很,劳资干净得很。”我拉了拉先生,让他别再说话。
菜上桌,烤鸭上桌,婆婆又给公公卷鸭饼卷,一会筷子夹一下鸭肉,一会自己吃一点酱,感觉那卷饼里有一半是她的口水,就这么给公公吃,我没让孩子吃卷饼,在他们没有落筷之前,让孩子吃了几块鸭肉,我借着我有点感冒要跟他们分开吃,不能影响到他们为由,在婆婆筷子没落下之前,夹了几口菜。先生不能幸免,他妈妈给他卷的饼,就举在手上等着他,他说他不要,婆婆非要给他,他死活不要,婆婆举着饼对他说:“劳资干净得很,你为啥不吃,劳资谁都不敢嫌弃,干净得很。”先生依然不吃,婆婆把卷饼给到我儿子,孩子不要,说:“奶奶,你辛苦了,你吃,应该让爸爸妈妈给你卷饼吃,你是老人,你不应该劳动,应该坐着等吃。”四岁多的孩子,他不想要的东西,他会婉转拒绝,但是我先生不会。看到公公婆婆的相处模式,感觉好累;看到婆婆和先生的相处模式,也觉得很累。先生是一个柔软的人,但是对他妈妈好像没有太多耐心,可能一点点耗尽了吧。
婆婆做事情,在我和先生眼里,真的就是谜一样的操作。
比如家里有几百个咸鸭蛋,她给小区里一个她认识好多年的阿姨拿去三个咸鸭蛋,还把这个咸鸭蛋描述成多么多么好吃的样子,用三个咸鸭蛋换了人家阿姨七八十块钱的菜(半斤卤牛肉+不少蔬菜),我和先生尴尬到不行,她觉得她这样挺好。
平时,我们每年给她几万块,明年开始不用给了,公公婆婆卖了奶奶生前住的房子,他们自己有钱了,其实平时吧,他们一年差不多10万的退休金,按理应该是够的,但是他们就是不够了很多年,也不知道咋过的。
公公婆婆来了差不多八九天吧,我给他们5000块买菜的,死活不要,要他们自己花钱买,说平时你们有给钱的,买菜我们不能要你钱,那我给了,你不要,我也没有办法,然后呢?每次吃饭,就要说,大家少吃点,现在菜好贵啊,干嘛干嘛。虽然我们也不是高收入群体,但是一个月赚公公婆婆一年的退休金,应该还不是很难的事情,也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为了吃苛刻过。我们家的碗不大,婆婆做饭,永远是一个人不到0.7碗的米饭,我儿子的米饭量,就是孩子吃饭的勺子,两下就可以弄完的那种,先生每次在家吃完早饭,出门买吃的再上班,每天下班回来,先生都要先买点吃的,然后再回家吃晚饭。先生跟她反复说,多做点饭,她就各种发火,说吃多的人都活不久,先生说,完全饿着的人,连活着的希望都不大。
大儿子的一双凉鞋,短了,鞋底也裂开了,我放在边上准备丢,她一针一针缝起来了,我说丢掉,不要了,穿好久了,她各种甩脸呀。结果呢,她自己下午丢了三双鞋子,还有一双是我和先生前年花800给她买的,理由就是她觉得这个鞋子穿着显老,她不喜欢穿。这三双鞋子,都是她从老家带来的,如果要丢,在老家直接丢多好,要带来杭州丢,这是什么逻辑。嗯,还在老家带了一包湿巾,两包纸巾,让我和先生别跟公公说,说她是瞒着公公带来的。
吃了两口饭,我问先生还要不要吃馒头,我说一个我吃不了,我吃三分之一,先生还没有回答,婆婆直接上嘴咬了一大口要给我,先生反应快,赶紧说:“这馒头是你说不好吃的那种,我今天忘记了,还是在上次那个店铺买的,下次买好吃的,你再吃。”我说好的好的,落荒而逃。
留下一手舔酱舔筷子,一手拿馒头的婆婆在餐桌嚷嚷着:“劳资干净得很。”
文:莫北莫北
2023-10-24 2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