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新婚失踪,儿子半夜去找,看见老屋有亮光,推门进去哭红了眼
孙成因为家里穷,三十多岁才娶老婆,次年生了个儿子。夫妻二人一条心,日子渐渐好了起来。
儿子阿强十岁那年,有一天村里有人结婚,请他们一家人去喝喜酒。妻子临时说有点累,不想去了,于是他就带着阿强去了。三个多小时后,爷俩回家,惊愕地发现满屋农药味,遍地都是被打翻的桌椅,妻子已经没气了。
他们当时都傻了。虽然村里也有人喝农药,但那都是因为家庭矛盾,他们一家和和气气的,夫妻从没红过脸、打过架,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事后,孙成才从邻居桂婶那里得知,原来妻子半年前就觉得胸口不舒服,但一直强忍着,不久前实在熬不住了,这才让桂婶陪着去医院检查,原来,她得了没治的病。桂婶哭着说:“我让她告诉你,可是她不肯,说家里刚攒了点钱,没必要浪费在她身上,她还一再求我不要告诉你。”
妻子走后,有人念他一个男人带着个儿子可怜,想替他再介绍一位,但是他不答应,他说家里确实攒了点钱,但那是妻子用命省下的,他只能用在儿子身上。
原本调皮捣蛋的阿强一夜之间就懂事了。他每天放学回来主动做家务,喂鸡喂猪,做饭洗衣,好让父亲可以放开手脚去做工。这样,父子二人相互搀扶,度过了那段最难捱的日子。
阿强颇有经济头脑,长大后做了生意,还蛮赚钱的。后来,他娶妻生子,因为生意在县城里,就在县城买了房子。孙成因为不愿走,阿强就在村里给他另盖了间新房,一个人住着。
一晃之间,阿强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这天,他回村看父亲,一进门却是心酸不已,父亲光着膀子,露着瘦骨嶙峋的身子,趴在桌上吃饭,而菜只是几个酸萝卜。他求道:“爸,你就跟我们一起进城去住吧,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呀?”孙成说:“我住这儿挺好的,又不是不能动了,你就别操心了。”
阿强见劝说无效,就跟他商量,让他娶个老伴,至少有人照应着他们也能放心。孙成对这个倒没怎么反对,一个人生活确实太孤单了。
阿强有钱又孝顺,消息传出去后,就有人上门来谈了。阿强综合考虑,挑了个叫东姨的老太太。东姨是个热心肠,人品好,子女也支持。两个老人互相一接触,觉得对方还都不错,于是挑了个好日子,孙姨就进门了。
孙姨进门后不久,阿强就发现家里变化很大了,先是家里干净了很多,父亲的穿着也整齐了,再也不会只吃酸萝卜下饭了。最重要的是,父亲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言语里对东姨也很满意。他也就放心了。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半夜里阿强突然接到东姨的电话,说他爸去村里喝酒了,过了十一点还没回来,她给他打电话,却打不通,然后又给请喝酒的那家人打电话,但对方说人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天在下雨,她又人地不熟,摸黑找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找到,只好给阿强打电话求助。
爸不会是喝醉走错路、或者醉倒路边了吧?这么大的雨实在太危险了。阿强忙开车往村里赶,半个多小时到了村口,他撑着伞下车,开始寻找。不多时,跟东姨遇见了。东姨急得不行,说这么大的雨,老头去哪儿了呀,出事了可怎么办。
阿强一边安慰她,一边和她继续寻找。走着走着,他突然顿在了那里,前方不远处,黑漆漆的夜里有一点亮光。他记得很清楚,那正是他家已经废弃好几年的老屋。他赶紧走上前,没错,亮光正是来自他家的老屋。
他推开门后,顿时愣住了,父亲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孙成见是他们,难堪地说:“我喝多了,本来是想回家的,哪知道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来,睡了一觉后才发现下雨了。”阿强这才看到,那亮光是一根蜡烛,天知道他是在哪找到这已近绝迹的东西的。
东姨埋怨说:“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太让人着急了。”孙成抱歉地说自己忘记了。他起身的时候,阿强看到地上有一张母亲的相片,突然就明白了父亲在撒谎。
他能想象得到,父亲喝了酒之后,想到了母亲,于是就过来了。他在屋里找到了母亲的一张相片,还有一根蜡烛,枯坐到现在。他是在缅怀逝去的妻子,还是在让亡妻放心,他现在过得很好呢?阿强觉得,应该都有吧。二十年了,父亲还没忘记结发妻子。他将母亲的相片捡起来,这一瞬间,泪流满面。
回去的路上,他和父亲合一把伞,父子俩默不作声地走着,雨似乎越来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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