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他赔了村长一篮鸡蛋 二十年后村长儿子还给了他
那年夏天,柳山村村头几棵枣树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枣子。枣子还没到成熟的季节,炎炎烈日下枣树下每天都吸引了一批馋嘴的孩子们。他们有的用竹竿打枣,有的用弹弓打枣,还有的干脆爬到树干上去摘枣……
刘卫东是村里出了名的调皮鬼,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天中午,炎炎烈日下,他从家跑到枣树下,发现树下已经聚集了一些小伙伴。枣树下半截已经光秃秃的了,树梢上却挂着沉甸甸的大枣。由于枣树太高,孩子们都望着枣叹气。刘卫东走上前,用挑衅的眼神轻蔑地看了看周围的小伙伴,然后弯腰捡起一颗石子,瞄准好朝着枣树梢砸去。石子从密密麻麻的枣子中间穿过,紧接着几十个枣子掉落了下来,孩子们朝着掉落的枣蜂拥而上,哄抢起来。
等刘卫东赶到树下时,他打下的枣早就被小伙伴们哄抢光了,这让他很恼火。刘卫东很不高兴的对小伙伴们喊道:“有本事你们自己打枣,抢别人打的枣算什么本事?我再打枣你们可不许抢了,不然的话……”刘卫东一边警告小伙伴们,一边弯腰捡了一块石头,朝着树梢上密集的枣一石头砸了过去,枣子落下了大约十多个。
刘卫东赶紧朝着枣落下的地方跑去,其他孩子都站在一边没敢捡枣子。谁知有一个小伙伴比刘卫东出手还快,三下五除二就把地下的枣全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刘卫东仔细一看,原来是村长的儿子张大壮。刘卫东只捡到几个又干又瘪的枣,他有些恼火,对张大壮很不满地说道:“我打下来的枣,你凭什么捡?”张大壮因他爹是村长,有些霸道。小伙伴们通常都有些惧惮他,张大壮自然也不把刘卫东放在眼里。他有些傲慢地说道:“小瘪三,这是生产队的枣,你打枣是犯法的,小心我告诉我爹扣你爹的工分。”
刘卫东听后,顿时矮了半截。谁让人家命好,是村长的儿子呢。张大壮说完,洋洋得意地扫视了一下小伙伴们,那神情无非就是向小伙伴们证明,他张大壮才是真正的“混世魔王”。刘卫东谨记爹娘的告诫,遇到张大壮要忍让,不然会吃亏的。他看了张大壮一眼,悻悻地往家里走。刚走了十几步路,身后传来张大壮的喊声:“记住,小瘪三,以后不准来打枣!”然后听到小伙伴们的哄堂大笑声。小伙伴们集体喊到:“小瘪三,小瘪三……”
刘卫东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握紧拳头,就似一头牛犊似的冲向张大壮。他一把揪住张大壮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再说一遍的话,我就揍你!”此时小伙伴们都围了上来,张大壮看着刘卫东那双愤怒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恐慌。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他嘴里却说道:“我说了你敢把我怎么样?告诉你,我爹可是村长!小瘪三,小瘪三……”看着起哄的小伙伴们,刘卫东不再忍耐,一拳头朝张大壮的脸上打去。这一拳把张大壮打得晕头转向,鼻子打出了血。
张大壮感到鼻子有一股热乎乎的粘液流了下来,他用衣袖一擦,原来是血。他大吼一声,扑向了刘卫东,两人扭打在一起。这时,有小伙伴已经飞奔到张大壮家和刘卫东家喊家长去了。村长和刘卫东父亲刘二几乎是同时赶到了枣树下,正好看到刘卫东骑坐在张大壮的身上……刘二赶紧呵斥刘卫东,把两人拉开后,掏出手帕给张大壮止血。村长铁青着脸,对刘二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流了那么多血,那你准备怎么办?”
刘二听后甩手“啪,啪”两个耳光给刘卫东,然后对着他又拳打脚踢了一番,刘卫东“呜呜”地哭了起来。然后,刘二对村长小心地赔着不是,村长的脸色依旧铁青着,根本就不搭理他。刘二没辙,他一咬牙对村长说道:“卫东打伤了大壮,是我们的不对,我赔一百个鸡蛋和一只老母鸡,另外加五块钱买红糖,给大壮补补血。”村长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下,他对张大壮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赶快回家。”
回到家,刘二赶紧把鸡窝里正下蛋的老母鸡捉了,自己家只有三十个鸡蛋,又向左邻右舍借了鸡蛋,然后从贴身的油纸包里拿出了仅有的五块钱。然后在夜里,刘二带着刘卫东把东西和钱送到了村长家,刘二不停地给村长赔礼道歉。(注:那个年代女人给生产队干一天活只有半分工,男人给一分工或一分半工,主要取决于队长的权利,那时一分工只有二毛钱。)
告别了村长家,刘二心里虽然很上火,可是自己儿子的确打了村长的儿子。可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该低头还是要低头的,谁让村长手里有生杀大权呢。刘卫东那时已经十多岁了,他深知那一篮鸡蛋,一个老母鸡和五块钱的价值,那是全家人过年的希望啊!回家的路上,他低着头,咬着嘴唇,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又流,紧跟在父亲身后。刘二听到抽泣声,回头看了儿子一眼,眼里也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到家后,刘二一把搂过儿子,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并没有再责怪他。那一年过年,刘卫东家过的极其寒酸,咸菜就着稀饭。
从那时起,刘卫东失去了气焰,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像以前一样胡闹,学习变得认真起来。到初中的时候,成绩在全校名列前茅了。八几年的时候,刘卫东成为柳山村第一个“鲤鱼跳农门”的大学生。大学毕业后,在自己不懈的努力下,刘卫东成为了一名成功人士,在城市从事建筑行业,那时村里人思想逐渐开放起来,开始到城市打工,自然有很多人找到刘卫东,刘卫东都一一帮忙。
而张大壮呢,初中毕业以后就回到家,生活很不如意。思来想去,也想出去闯闯,但总觉得不好意思找刘卫东。那年春节,刘卫东回到农村探亲,邀了一些发小聚在一起,自然张大壮也在。酒足饭饱,大家渐渐没了隔阂,回忆起童年,张大壮提起了当年两人为枣打架的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谁知刘卫东,微微地笑了笑,然后端起酒杯,郑重地对张大壮说道:“要不是当年我俩打了一架,估计后来我也不会努力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我俩打架的事情,促进了我今天的成功。况且,还是穿开裆裤的事,犯得着记到今天吗?今天不管你有什么事找我,我都会尽力的。来,干杯!”
两人干杯的同时,刘卫东和张大壮的眼角都闪过了一丝泪花。不久,张大壮来到刘卫东所在的城市,拜访了刘卫东,刘卫东打开门,看见张大壮带来一些礼物,刘卫东一看约有百把个鸡蛋还有一只老母鸡。张大壮说:“吃吃家乡的鸡蛋吧,原汁原味。”刘卫东突然想起了童年的往事,哈哈大笑,张大壮也笑了,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这已经是距离两人小时候打架二十多年了。(故事完,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