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被泼洒浓汤：环保人士这么做，真的能够达到作用吗？
欣赏展览的时光本该安静而专注，一阵骚动却扰乱了秩序──由义大利画家达文西所绘的作品《蒙娜丽莎》，突然被洒上浓汤、试图攻击了。
事实上，这并不是《蒙娜丽莎》第一次遭到波及，也不是世界名画首度试图被破坏。近几年，欧洲各处美术馆相关事件屡见不鲜，艺术破坏（Art Vandalism）似乎成为一种伸张正义的方式，让人不禁开始好奇，这些人为何选择名画？这么做，真的能够达到作用吗？
为何攻击《蒙娜丽莎》？
1月28日，两名女子进入法国巴黎罗浮宫博物馆，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朝《蒙娜丽莎》泼洒南瓜浓汤，并各自站在画作两旁举手宣誓般向大家疾呼：「我们的农业系统已经病入膏肓，农民因工作而丧命，三分之一的法国人并非每天都能填饱肚子。」
她们更进一步提出疑问，「艺术和获得永续食物及健康的权力，哪一个比较重要？」说完这些话后，两人随即被警方带走。据罗浮宫官方表示，虽然馆内禁止饮食，但并未限制参访者带食物进场，因此她们将浓汤藏于咖啡壶内伺机而动。
这两位人士来自名为「粮食反击Riposte Alimentaire」的民间单位，其希望藉由这次泼浓汤事件，引起群众对法国难以持续粮食生产、饥饿问题的关注，并呼吁政府将粮食纳入整体社会保障体系中。在此事件发生的同时，法国农民也站上街头示威抗议，提出争取薪资、平等竞争和改善法规的诉求。
艺术破坏，已不是头一遭
这次引起骚动的「粮食反击Riposte Alimentaire」为环保组织A22 Network旗下的单位之一，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采取类似行动。2022年旗下另一单位「停止石油Just Stop Oil」曾接连对画家梵谷作品《向日葵》、《盛开的桃花》，以及西班牙画家维拉斯奎兹作品《镜前的维纳斯》进行破坏，希望透过行动提升众人对化石燃料在气候变迁中产生作用的关注，引发轩然大波。
当破坏艺术品成为一种不会流血却又足够引人注目的行为时，部分较为激进的人士便会选择以此发声，而这并非近年才有的现象。过往在如庞贝城遗址等古迹里，不乏蓄意涂鸦、破坏的痕迹，随着时代趋势愈发重视艺术品的保存，一直到19世纪后，相关案件才逐渐被端上台面讨论并确实留下纪录。
破坏艺术品的原因相当广泛，仅有小部分是出于自身利益，多数皆来自于期待唤醒正义，从政治、社会到环境。如1914年就有一位名叫Mary Richardson的女性参政者，因不满争取女性权益的潘克赫斯特夫人被逮补，于是带着切肉用刀走进伦敦国家图书馆，对维拉斯奎兹作品《镜前的维纳斯》划了6刀，「我试图摧毁神话史上最美丽的女人的形象，以抗议政府摧毁潘克赫斯特夫人。」她如此声明。
这种行为真的有用吗？那些没被看见的代价
时至今日，艺术破坏行为的起因则多半出自永续议题。为此行为辩护的一方，说法是由于气候议题长期不被大家重视，因此倡议人士才会透过较为激进的手段引人注目。
「艺术攻击确实是有用的，当人们受到惊吓后，会开始思考气候危机。像『停止石油』在破坏画作前的行动，如占领天然气和石油码头、砸碎加油站泵等等，几乎没有得到报导或关注。」英国环保组织「反抗灭绝Extinction Rebellion」共同创办人Clare Farrell说道。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环保倡议人士在挑选欲攻击的画作时，多半都会选择有受玻璃框保护或已上釉的作品，因此名画并未真正招到毁损，本次《蒙娜丽莎》事件亦是如此──对他们而言，做这件事的目的仅是想吸引目光，而非真正蓄意破坏。
话虽如此，但对于博物馆工作人员或其他相关从业者来说，这仍是一件苦差事。巴黎奥赛博物馆总管理员Pierre Emmanuel Lecerf就曾说过，即便现在多数作品都套有不昡光的玻璃膜，但仍多少藏有风险，若汁液或破坏行为渗入画作将造成不可逆的破坏，无论外框、作品本身都会受到影响。
「作为环保倡议者时，会希望保护自然环境；当你为博物馆工作时，职责就是保护人类文化遗产。这两个任务，其实非常相似。」
修复被破坏的作品，需要多天研究和无数细腻的技术，且这些人在工作待遇上亦是相对辛苦且低廉的──若最终破坏行为带来的效果难以长久维持、甚至造成反弹，而代价交由你我看不见的底层人员承担，这么做是否仍有意义呢？
也许，关于文明与自然的连结，值得我们再好好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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