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演绎不完美的人生角色,《周六夜现场》的3位喜剧班底
英国喜剧大师查理卓别林(Charles Chaplin)曾说:「人生近看是一出悲剧,远观则成了喜剧。」 悲剧与喜剧,往往是一体两面的存在,既矛盾又迷人。这一点除了可以从卓别林作品里,细细挖掘大师人生哲学,也能从不少才华洋溢的喜剧演员身上略窥一二。
有一群喜剧专家,经历喜剧节目《周六夜现场》(Saturday Night Live,简称SNL)洗礼之后,收起笑容转向写实的人生角色,娓娓道出人们跌跌撞撞的过程:追逐梦想的彷徨、寻觅爱情的焦虑、经营家庭的挫败,完美诠释你我曾经历过的悲伤时刻。
喜剧演员的摇篮:美国老牌综艺节目《周六夜现场》
1975年10月11日,一档名叫《周六夜现场》的美国喜剧小品类综艺节目,在周六深夜时段以直播的方式,于国家广播公司电视频道(NBC)首播,开启美国喜剧界新纪元。节目大多讽刺恶搞当下政治、文化,无论是几乎把美国吵成两半的总统选举, 到《饥饿游戏》(The Hunger Games)、《沙丘》(Dune)等充满话题性的强档影剧,通通都会被拿来魔改一番,成为SNL最佳的话题戏码。
如果要用更好懂的譬喻方式,那么SNL节目的味道,就有点像是《全民大闷锅》,只是规模、题材再更广泛一些。
此外,SNL演员人员数量之多,每年几乎都有新血加入、老屁股说再见。因此,节目自开播以来,陆续培育出许多优秀的喜剧演员、脱口秀主持人等喜剧人才。像美国热门脱口秀《吉米法伦今夜秀》(The Tonight Show With Jimmy Fallon)主持人吉米法伦(Jimmy Fallon),就是从SNL班底熬出头的。
虽说班底大多都是喜剧出身,却有不少演员陆续展现他们不俗的演技,而且是一改过往嘻嘻哈哈的形象,开始认真说故事,使得这些角色也多了现实生活的沉重与无奈。
#01:她真的很疯——克莉丝汀薇格
克莉丝汀薇格(Kristen Wiig)是SNL传奇人物,在SNL期间创下许多经典角色。当我们还在怀疑编剧到底嗑了多少,才会写出此款荒谬剧本时,她早就驾驭这些角色,仿佛喝水一般稀松平常:有疯狂抛媚眼、挥舞头发到有点油腻的调情专家Rebecca ;也有聒噪又八卦,还让主持搭档喷奶昔(?)的电视主持人。
早在《芭比》电影上映前,克莉丝汀薇格就完美复刻芭比出现在真实世界的荒唐模样。过程中她一直保持「芭比手臂」,也就是手臂弯曲成90度,指尖收拢、僵硬到近乎残废的姿势,导致想喝一杯却老是开不起酒瓶。 ㄎㄧㄤ到没有极限的表演,让大家一再被她的疯癫打败。
然而,正当别人以为她只会装疯卖傻时,克莉丝汀却收起浮夸笑容与眼神,背上吉他走进电影《白日梦冒险王》(The Secret Life of Walter Mitty),成为男主角华特米提幻想出现在北欧小镇酒吧里,清唱着大卫鲍伊〈Space Oddity〉的暗恋对象。
没有夸张的肢体动作,也没有令人捧腹的台词,只有她与一把吉他、一首歌。在虚实交叠的画面里,男主角白日梦中的她,用湛蓝的眼睛、温柔的歌声,坚定告诉男主角华特:「去追吧,为了你自己。」
这一幕,也是鼓舞米提第一次真正抛下恐惧,一鼓作气跃上直升机的关键时刻。每每回看这段,心中仿佛也有个马达被启动,渴望追梦的引擎声嗡嗡作响。
#02:还以为是第二个夏天——艾比盖儿伊略特
艾比盖儿伊略特(Abigail Elliott)在SNL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她会说话的圆亮眼睛和收放自如的模仿,也为她在节目留下不少难忘的角色。
她最经典的表演之一,是在SNL一档假的访谈节目中,模仿《恋夏500日》(500 Days of Summer)女主角柔伊戴斯香奈(Zooey Deschanel),以女演员古灵精怪的个人特质,专访其他(同样也是SNL班底模仿的)怪怪名人干过的怪事。
看着艾比盖儿版的柔伊,拿着乌克丽丽,突然瞪大双眼对着镜头唱歌,怪到让人目不转睛。
时间来到2022年,一部堪称「厨房界斗阵俱乐部」影集《大熊餐厅》(The Bear)横空出世,把餐厅里的人情冷暖端上桌,喂给大众一道道呛鼻又暖心的故事。
艾比盖儿剧中饰演男主角姊姊「娜塔莉」,在感情四分五裂的大熊家中,扮演重要的关系润滑剂。而娜塔莉后来也在第二季成为餐厅经理,是支持男主角卡米重新开幕的重要支柱。
《大熊餐厅》里常使用演员脸部特写画面,相当吃演技。尽管夹处在多位实力坚强的演员之中,艾比盖儿依旧完美演出角色的多重身份,展现管理者、姊姊、女儿、妻子、妈妈等既坚强又脆弱的一面。
最初在影集上看到她,坦白说还有点认不出来,看来离开SNL后这十年之间,艾比盖儿也蜕变为成熟温暖的出色演员了。
#03:把搞笑当认真的男人——杰森苏戴西斯
对杰森苏戴西斯(Jason Sudeikis)最初的印象,其实并非他哪一部喜剧作品,而是轻快愉悦的低沉嗓音,堪比颁奖典礼司仪。杰森最初其实是SNL编剧,后来编而优则演,成为演出的固定班底。
至于他的影视作品,大家可能比较有印象的,是他和珍妮佛安妮斯顿(Jennifer Aniston)的《全家就是米家》(We're the Millers),一群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硬凑成一组家庭,充当儿子的眉毛哥(威尔普尔特饰)被蜘蛛咬到下体的惊吓画面,堪称迷因界经典。
但就在人们以为他的戏路,可能就要一路胡闹下去时,杰森带着全新影集《泰德拉索:错棚教练趣事多》(Ted Lasso),大大扭转观众的既定印象。
这部剧前身是2013年美国NBC电视台的搞笑广告,讲述美国美式足球(football)教练泰德拉索,在毫无经验的状况下,莫名被英国足球队(soccer)招募,并因国家及文化差异闹出满满笑话。
不过杰森并不满足于此,决定扩充剧本加入故事厚度,在2020年正式推出完整影集。全剧基底温暖轻松,随着剧情推进,更直视现代人心理健康问题。男主角泰德看似无忧无虑,在笑容之下其实是饱受婚姻失和、工作不顺、自我怀疑的恐慌症患者。
泰德起初总是笑笑地、轻描淡写地带过自己的病症,也迟迟不愿对心理师敞开心房。他的倔强似乎也是不少人的心理写照:害怕若是袒露自己的脆弱,似乎间接承认自己是失败的、不完整的、不值得拥有幸福的,所以选择强装一切都很好,直到自己再也扛不住。
好在,先前受到泰德鼓励振作的球队,也给予同样温暖与陪伴,支持他度过乌云密布的日子。
若是没有黑暗面,身而为人就不够立体
印象中,人生第一次看《周六夜现场》约莫是在高中时,第一眼就被这种胡搞瞎搞的节目设定深深吸引,这些演员们也在我的青春里住了十几年。原先是佩服他们的搞笑功力,后来则是折服于他们的反转魅力。
身而为人,若是没有黑暗面,就不够立体。这些演员透过真实的人生角色,分享他们过去藏在喜剧之下的饱满黑影,那是需要经历过一定程度的低谷,才能有的生命厚度。
我相信某种程度上,剧本也投射出演员部分真实生活与心境。像是《泰德拉索》中泰德与妻子婚姻失和,所以远赴英国转换心情;戏外的杰森苏戴西斯在2020年左右,也与同样是演员的伴侣结束了长达九年的感情。
或许,杰森在制作这部影集时,也将他的苦痛,真诚地分享给萤幕前的观众,用与他声调一样温暖轻松的方式,告诉我们:「虽然人生很鸟,但我想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