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年前我去了企业战友去了机关,当年对他羡慕不已,如今只剩唏嘘
岁月如白驹过隙,一转眼我们转业已经快40年了。
上个月战友老王喊我去领民政补贴,其实就是我们都没事,约了一起去领钱顺便逛逛。
说来也是巧了,已经有快十年没见的战友,却在同一天意外碰见了。
好不容易碰到一起,老王非要喊我去吃泡馍,冬天天冷,一碗热乎的泡馍再好不过。我们去了县城那家老字号。
一进门一人要了两个馍开始掰馍馍,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王盯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背身看了好久。
我喊老王:你看啥看得入神?
老王下巴往远处一指说:我总觉得这个人的侧面看着很熟,就是看不到正面,感觉他像是一个老熟人。
我开玩笑说:你这是老眼昏花。
老王摇着头说:可能就是认错了,一会我去前台送碗,偷偷看一下。
我们继续掰馍,等到馍掰好了,老王说他去送碗,我赶紧打趣说:行了,你都请客了,还能让你跑腿,我去吧!
我去厨房送碗,刚一回身就听到有人喊我,不像是老王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张有几分熟悉的面孔看着我,却一时想不起来。
那人又喊了我名字一声,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老杨。怪不得老王说他觉得那人面熟,我赶紧坐下,又喊了老王过来。
真是战友见战友,两眼泪汪汪。我们虽然在一个县上,但是已经有快十年没见了。那天我们高兴,吃饭的时候,一人又喝了二两。
看到对面的老杨,我心里一时感慨万千,以前他可是我们羡慕的对象,如今只能说造化弄人,有时候看似命运馈赠的礼物,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天分手时我们互留了电话,但是我知道估计以后我们见面也不会很多,这是客观环境决定的。
我和老杨曾经在一起当兵,因为是老乡,我们的关系比别人亲近了几分,加上老杨比我小了3岁,平时我就像大哥哥一样照顾他。
后来,我在部队受伤,提前转业。进了我们当地的一家国营企业,80年代,有一份工作算是不错了。
老杨比我转业晚了两年,不过转业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我,我们的关系还是像从前一样。
因为没有合适的工作,老杨一直没有被安排工作,反倒先回家去结婚了。
我那时候还差异,不知道老杨想进什么样的单位,怎么反倒挑剔起来。直到老杨结婚后我才知道这里面的真相。
原来老杨的妻子的父亲是县委的领导,老杨结婚后直接进了教育局工作。
那时候我才恍然大悟,老杨哪里是挑剔,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我们是战友,但是同人不同命,说实话我对老杨是万分的羡慕。
我进了企业,老杨进了事业单位。我每天要上班下车间,每天上晚班一身灰,本来比老杨大了3岁,自从老杨进了单位我进了车间,看起来何止是大了三岁。
不过我们关系依然不错,老杨每年都会来我们家里。那时候妻子是农村户口,每年地里新下来麦子、玉米面、苞谷糁老杨都会按时来到我们家里。
喊着让妻子给他们做扯面、打搅团。而老杨的职位也在不断的高升,记得后来好像是当了教育局局长。
说来惭愧,老杨在为期间,我还找过老杨帮忙。那是我侄子,高三只上了一学期,铁路局内招,大哥让侄子直接去上班,可惜少了一张高中毕业证。
为了侄子的工作,我去找了老杨,虽然是战友,老杨态度也不错,我还是感到心里万分的难为情,在磕磕绊绊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杨听后哈哈大笑,说是这点小事让我不要挂在心上。后来侄子顺利领导了高中毕业证,我和老杨的关系又进了不少。
后来90年代,国企改制,要么买断,要么下岗,大家整日人心惶惶,都在担心买断之后自己怎么办?
一辈子都奉献给了企业,人到中年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着几百人的大厂最后只剩下几十人。
幸运的是我一直留了下来,可惜那工资是时有时无。那时候我就更羡慕老杨了,我们的命运就好像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当年为了供孩子读书,我只能勒紧裤腰带,每天骑20里路上班,早餐只吃咸菜和豆腐乳,午饭都是自己带。
老杨已经是局长出行有小车,我们见面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自从为了侄子的事找过老杨后,因为自己心里别扭再也没有去找过老杨。
直到有一天,我和妻子在县城的商场给孩子买裤子,意外遇见了老杨的妻子,又黑又瘦,本来就个子低,看着更是矮小,和之前样子判若两人。
妻子拉住老杨的妻子问候,港一开口老杨媳妇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这下我们着急了,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去了公园,找了凳子坐下来细细聊起来才知道,老杨原来被查了。原因就是贪/污,老杨的妻子哭哭啼啼说,多亏了自己父亲的人脉,老杨到底也没判刑,把所有的钱都还了回去。
被开除了公职,屋漏偏逢连夜雨,老杨突然犯了脑梗,或许是急得,或许是气得,反正人病了,住院大半年。
妻子一个人照顾老杨,还要顾及他的情绪,人累得都脱像了。
那天分手的时候,我们安慰着老杨妻子,人只要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宽心就好,还说着有时间去看看老杨。
送走了老杨妻子,我心里感慨,人生从来没有定数,古人没说错,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当年老杨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潦倒。人生从来没有一帆风顺,却是充满坎坷就看我们如何跨过。
回到家后,妻子问我什么时候去看望老杨,我想了想还是摇头说还是别去了。老杨一辈子高傲,如今被开除公职又生病,正是人生低谷时,去看望老杨虽然是好心,却容易让老杨多想,产生误会。
人虽然没去,我还是给老杨打了电话,电话里开解了几句,老杨情绪不高,后来竟然到了无话可说,我赶紧挂了电话。
从那之后,我和老杨再次渐行渐远,几乎没有交集,更是很少听到关于老杨的消息。直到那天在泡馍店里再次碰见老杨。
老杨老了,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反倒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回家后我就在心里感慨,如今我每个月有固定的退休金领着,老杨既然被开除了公职,自然是没有退休金。
当年我还羡慕老杨,人生起点高,混的比我们都好。年过半百才看透,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经在暗中标好价格,有些东西看似暂时得到,往往付出的代价很大。
当年我羡慕老杨,如今只留下一地唏嘘。一个人,能够认真的过好自己这一辈子足以,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不要去羡慕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是福是祸全在自己的选择之中。财富、名利看似很重要,只有自己老了才能知道,只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