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型锁民族主义:恰恰是最不爱国的
爱国是一种共同体意识。它不仅无可厚非,而且还需要高度智慧。因为国家就像个人,犹如有机体,需要其组成部分彼此协调与配合。
健康人体是由各种生理系统、器官、细胞组成的,它们并无贵贱而只有好坏之分。但,中国式民族主义者恰恰是已染疾患的生理组织或细胞,如不及时诊治,就极易引发系统性的病症。
每个人都是一个社会细胞,我们都已观察到,那些手持U型锁砸向同胞的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民族”“国家”,他们的心智不过是被自己不懂的大词符号施了魔咒。如果一定要给他们戴上“民族主义”的帽子,他们最多只能算民族主义的小丑和怪物。
爱国主义、民族主义,这类价值观,如果配不上个人行为,就只会沦为空洞的口号。正如普通的买卖行为一样,挂羊头卖狗肉就是一种不法行为。口含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同样只能看实际行为是否有益于社会,如构成社会危害,就是违法犯罪。
民族、国家,都是现代社会的建构物。既然如此,它们就和世世代代不断更新的人类一样,是随着时代变迁而不断建构的。万物常新,民族、国家因此也有其时代精神。但现代国家亦有其不变的精神属性,这就像人类应该始终是“人”一样。
霍布斯认为,国家(利维坦)的建立源自个人自我保存之需。黑格尔认为,国家具有伦理目标,即保证社会繁荣和人的自由。马克思则认为,国家不应该是统治压迫个人的工具。耶林认为,为个人权利而斗争是所有人的社会职责。一个人爱国,正是上述各种理由的综合。
中国走向现代民族国家,只有百余年时间。因此,这是一个全新的传统。也因此,很多人仍然弄不明白,民族国家与其他民族国家以及国家与个人的关系。他们仍然是一种古代思维,认为天下只有“中国”,其他人类是“非我族类”。不仅如此,他们还想用他们的愚昧无知捆绑其他心智已更新了的人。既然他们不识现代民族国家为何物,那他们恰恰就是最不爱国的人。
问题是,他们何以至此?对U型锁们来说,“民族主义”“爱国”的要求实在太高了!不是他们本心上不想爱国,而是他们不具备“爱国”所需的心灵资本和社会资本。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做人、谋生比起爱国,更是当务之急。同时,作为“劳动人民”之一员,也有权利期待心灵资本和社会资本的提升与改善。对国家与个人的美好期待,而不是操起U型锁砸向同胞,才是真的爱国。
因此,属于中国人的真问题是,如何让中国社会往更高层次迈进,以让每个中国人都能更好地满足自我实现的需要。只有心灵和精神上的富足,才能摆脱各种焦虑与癫狂,才能尊重他人,促进社会团结,而不是将自己锁在马斯洛的“需求五层次”金字塔的底层。
无数中国人仍然将自己锁在个人需要的金字塔底层,所以才感到压抑,并将这一情绪发泄向社会的不特定人群。为了安全和生理需要,我们做着“发财梦”,一味追求生物性满足,结果就是精神缺乏症,社会原子化。人们由于害怕交往,而进一步彼此排斥与伤害。
中国人的散沙式生存,让知识人也陷入了观念的迷狂。各种网络口水战,也撕裂了社会整体。阶层固化与对立,让很多人也陷入了绝望和抑郁。人的多重属性:人类的、市民社会的、国家的、心灵的,等等,各种边界均遭损坏。
偏执狂越来越多。而他们都践踏语言,让语言死亡。例如知识人认定集体主义是灾祸。但,真正的个人主义者,往往也是集体主义的,他们更相信一种“集体的个人主义”。例如,尼采在《快乐的科学》中写道:“人作为社会的群居动物,才学会意识到自己……”
正是“以理服人”的消失,各种“以理杀人”才沉渣泛起。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很牛逼,哪怕他们不知道“国家”的真实含义,他们也敢以“国家”的名义行事,好像整个国家都是他的。而正是这些人,要么根本不爱国,要么根本无能爱国。
当然,需要补充的是,本文所说的爱国,是一种法理爱国,而不是私人情绪,因为国家是由这个国家的所有个体共同建构而成,所以它表现为一种法律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