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均沾,青楼常客,76岁爱上盲女:法外狂徒千菊丸的开悟人生
40岁,大庭广众下,带着青楼名妓在庙中卧房共处良宵。引发众怒,却毫不在意。
76岁,更是爱上盲女,为其作诗数首,表达心中强烈之爱慕情,言语间的尺度之大更是令人咋舌。放到如今看也是大胆直白,无法言说。
盲森夜夜伴吟身,被底鸳鸯私语新
新约慈尊三会晓,本居古佛万般春
不仅如此,他在晚年的行为更是疯狂至极。酒肉,女人样样均沾,出入各大青楼,毫不忌讳。即使同道之人口诛笔伐,仍是毫不害臊,更作了一首《题淫坊》直言不讳青楼之景,令人无法直视。
美人云雨爱河深,楼子老禅楼上吟。
我有抱持睫吻兴,竟无火聚舍身心。
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梦闺”。以此来向人诉说:“我就好这口!”
这样风格个性的男人就算放到如今也是一个令人厌恶至极,瞬间会被唾沫星子掩没的对象!
然而!这还是几百年前的古代。思想还没有开放的年代。
何况,他还是一名一生追求内心平静,传道授业的禅师。还是一名已经悟了道的禅师。
原本众人心中伟光正,拥有严格戒律的禅师怎么会这样!其他同道传经授道,宣扬禅宗的各大精神。可他却反其道而行,放纵欲望,沉迷酒色。实在让众人无法接受。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众人随即恶语相加,简直:离经叛道!法外狂徒!一代淫僧!
可真是如此么?谁也不曾了解,那个时代下,这位所谓的离经叛道者,所谓的狂徒也许才是真正的“外狂而内智”。他外在一切表现都显得那么讽刺。
他的身份和跌宕的一生更令人感叹。
一代狂僧——一休宗纯
这位禅僧,原名千菊丸,日本临济宗高僧,是当时日本室町时代著名的书法家,诗人。他更是我们童年回忆“一休哥”的原型。他就是一代狂僧:一休宗纯。
一休宗纯的身份,说起来不免令人惊讶,他可不是平凡的老百姓那么简单。一般的富二代在他的身份下也只能算小角色一般。
他的父亲就是当时的天皇后小松天皇,母亲又是出自名门世家藤原氏。
一听这身份,这简直就是名正言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
按理说,这皇子在皇室的熏陶下再怎么着也不会被冠上狂徒的名号。未来的名望成就更是指日可待,板上钉钉,一生享尽荣华富贵。
可这皇子不仅成了未来的狂徒,还成了所谓的落跑皇子,成了整个皇室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的一生更是跌宕起伏,令人实在无法理解。而造成这一切的竟是自己母亲的特殊身份。
一休的父母结合,看似恩爱非凡,藤原在皇宫中也是受人敬仰。毕竟藤原家族在当时的日本可掌控了天皇近500多年,并且只能娶此家族女子。可见此家族有多么威望了。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一切竟因为一场战争发生了彻底改变。一场阴谋也随即开展。
当时的日本在北朝大统领足利义满的统治下,结束了长达60多年的南北对峙,历史正式进入“室町幕府时期”。而好巧不巧的是,一休的母亲藤原氏正是被击败的南朝权臣。这大统领足利义满见此状态,当然心生忧患,留着敌人遗落的氏族在本朝的皇宫,实在无法安心,万一藤原氏心中想要复仇。那可是一大祸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所谓前朝的族人想杀本朝的官,历史上可谓数不胜数!
而足利义满的疑虑并不无道理,有野史记载,当时的藤原氏竟真的是藤原家派去皇宫的卧底,目的就是为了刺杀天皇!
历史上有了分歧:有人说,藤原的刺杀失败,被天皇识破,藤原此时已有身孕,怀上了一休,这样的状况下觉得再这么呆在皇宫必定被赶尽杀绝,随后选择出逃。
出逃不久后诞下了一休。随即就把一休送到了京都附近的安国寺出家,隐藏起了自己的皇子身份。
可眼线众多的足利义满很快掌握了一休的踪迹!
也有人说:当时的足利义满为避免在皇宫留下祸端,就逼迫后小松天皇把自己妻子逐出皇宫,而诞生后的一休又被高压政策勒令必须在安国寺出家,一生不得有子女,以免星火燎原。
不管哪段历史真实。年少的一休就这样被送进了安国寺,开始了清苦的出家生活。
直到6岁,一休正式成为了安国寺长老象外集鉴的侍童,取名为“周建”。
可处心积虑的足利幕府还是不甘休,一心想要斩草除根,一心想着找机会除掉一休。随即派去了监视者新佑卫门用以监视一休的一切。
不仅如此,更是多次派人出难题,试图发难一休。想逼迫一休出错,以此灌上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好有借口除掉一休。一休可不是省油的灯,从小聪慧伶俐,凭智慧更是化解了一个又一个危机。更是帮助了安国寺附近的老百姓们解决了众多问题。连监视者新佑卫门也被他的智慧所折服。
长久下去,一休一天天的长大了,而足利幕府也拿他没了办法,渐渐失去了耐心,竟也慢慢打消了除掉一休的念头。
就这样一休儿时与幕府的斗智斗勇终于落下了帷幕。
一晃眼,12岁的一休随着师傅开始了学习佛法的生活,开始了对于《维摩经》的钻研。
同时,一休又开始对诗法颇感兴趣,开始尝试着写诗写文。更对中国的陶渊明情有独钟,对陶渊明归隐自然的性情很是向往。其中的诗句也大多模仿陶渊明而作。
吟行客袖儿时情,开落百花天地清
枕上香风寐耶寐,一场春梦不分明
在此也表达了一休内心的心境,在此期间更是写了众多的诗句。日子也慢慢归于平淡安稳。
15岁时,一休正式成为了僧人,开始为穷苦百姓讲解经法。
16岁时,因缘际会下前往了京都建仁寺继续精进佛法,可一休一进寺庙,原本激动虔诚的内心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浇了冷水。
这寺庙来的不是想要解惑的百姓,却都是名门望族,达官贵人。寺庙僧人穿着僧袍上一秒一口一句经文,下一刻放下手来收受厚禄。寺庙住持更是攀权富贵。
这哪是寺庙,简直就是一座名利场!
大失所望下,一休挥袖而去。继续求经问法。
缘分下,遇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师傅,关山派隐士谦翁,随即拜谦翁为师学习佛法。就这样跟随着谦翁开始了4年的学法生活,也是因为谦翁,竟也让一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人情温暖。
就这样,一休对于佛法的探究越来越精进。就在这样的探索中了解了个中意味,但也始终得不到其佛法真意。跟随谦翁师傅的这段日子对于一休来说也算成了自己一生中最平安喜悦的时刻了,更成了这一生中最大的痛。
一休始终把谦翁和尚当成父亲一般看待。谦翁对一休也是一种亦师亦父的态度,更为原名为千菊丸的他重新取了姓名:一休宗纯。
从小没有父爱的一休把谦翁和尚当成了未来的人生向导。好似从小缺失的父爱都在师傅身上一点一点找了回来。从小与权贵斗智斗勇,一不小心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没有人帮助的一休,只能靠自己化解一切危机。内心缺乏的安全感一点点被师傅弥补。
可好景不长,巨大的噩耗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一休无法承受!
不久后,谦翁圆寂。一休的眼中暗淡无光,瞬间成了死灰一般。巨大的痛楚和哀伤折磨着一休。他默默坐在琵琶湖边,冥想了一周,想要获得内心的答案,想要超越这层无法忍受的悲痛。
但答案没有浮现,一休痛苦万分,觉得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了,随即跳入了湖水,决定一了百了。
好在,周围路过的农民看到了有人投湖自尽,就把他救了下来。
后来,辗转反侧下,一休从失去师父的悲痛中慢慢走了出来,此时已是23岁的一休又拜于名僧华叟门下,继续修炼佛法。
直到1415年,一声鸦鸣竟让一休彻底顿悟!
这一天,27岁的一休坐在船上坐着禅,进入深定的状态。突然,远处一声乌鸦的嘶鸣好似一把利剑冲破了一休的思想。一股电流直冲脑门。无尽的回忆瞬间被打开!
此时的一休突然想起自己的生父母,想起这20多年来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一休正襟危坐,突然欢呼雀跃起来,一种悟境莫名出现。
那一晚,一休一夜未眠,始终处于一种无法言说的境地,第二天向师傅华叟述说境地之妙。
“出生前,没有分别心的状态就是真正的实相。”
华叟一听,再看着一休的状态,确定他已悟道。最终放他离去。
就在这一刻,一休狂徒的人生正式拉开了帷幕。一代狂僧即将诞生。
离开华叟的一休,开始了云游四海的生活,并以名号“狂云子”自称,更写了众多诗文。
欲从色界返空界,姑且短暂作一休
暴雨倾盘由它下,狂风卷地任它吹
意思就是外界发生任何事情与自己无关,任何外在的狂风暴雨都奈何不了自己,一心只追寻纯粹自由的重生。
更把那些披着宗教的表面修行,不去追寻本心,只求外在仪式,只为欲望的修行僧人口诛笔伐。更作了大量的诗句讽刺,言辞犀利,狂妄大胆。大体意思就是:“修成你们这样子,简直臭不要脸!”
在一次京都的元旦上,大家互道祝福,店家纷纷开张,互贺新禧,而一休做了一件事竟让店家自发关门3天,甚至延续了很多年。就为了躲一休。
这一天,别人一身华服,满是祝福。可一休竟举着一具骷髅头,跑向每家店家道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众人哗然,纷纷退避,晦气不言以表。觉得这人是个疯子。这店家被这么一折腾,只能自行关门,直到一休离去为止。
原来这一休,实则是为了述说:人生无常是本质,眼前繁华终成空。”
至此之后,一休变得越来越放荡不羁,到了中晚年,品性更是达到了疯狂的地步,酒肉,女色,样样均沾,更成了青楼的常客,取一外号“梦闺”。这时的一休所做诗句更加大胆犀利,更把青楼男女之情描绘的直白不讳。
76岁时,更是爱上一位盲女,并为其写下无数艳情诗。投入爱河之中无法自拔。
同为临济宗的师兄弟见状,纷纷以此为耻,更把一休当为彻头彻尾的疯子,认为他离经叛道,法外狂徒,一代狂僧,更把他定义为禅宗之大不耻。
而一休却并不在意,甚至反过来批评当时寺庙风气的荒诞。
所有人并不知道,这个时代下,一休反其道的行为皆成了他有意的一种讽刺。一切的缘由皆是一休对当下局势的控诉,尽显一休无奈的内心。也许在那个年代,也只有他是真正清醒的吧。
佛法盛兴的那个年代,却徒有其表,外在的一切平和喜悦,平和表面的骨子里竟都打着教派旗号追求名利。连最纯粹的地方也成了幕府旗下的名利场。
1441年,日本爆发“嘉吉之乱”。日本全国战乱纷飞,百姓民不聊生,起义频发。更发生了大规模的饥荒疾病。一休见到了如地狱一般的人间疾苦。思维也随着发生了转变。
1467年,又爆发了“应仁之乱”。
一休经历了众多社会的动荡,内心震撼。在外人看来的醉生梦死中以大胆狂派的诗句愤然讽刺当下幕府的不作为,战乱之下,统治者不仅对人民死活不管不顾,更是大兴土木,大设寺庙,荒淫达旦。
请看凶徒太远筹,近臣左右妄悠游
蕙帐画屏歌吹底,众人日夜醉悠悠
更讽刺的是,一休81岁时,竟受到天皇诏令,任大德寺住持,命令一休修理因战争而破损荒废的寺院。已经年近80多的一休,只存一口气,却只能受命负责指挥修理的工作。最终积劳成疾,于1481年12月12日在自己的庵中圆寂。享年88岁。
一休疯狂的一生讥讽着当下世间的疾苦,心中满怀疾苦,可又无力改变,只得以在自己的醉生梦死中试图唤醒人间的觉醒,这也是当时整个时代的无奈和悲哀。
所以,读者朋友们,你们觉得一休宗纯的所作所为可以理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