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谷子：面临恶意，唯有强硬！美国上演罕见一幕
最近美国土地上，华人面临着另一场重要的交锋。
“让遇害者在美国历史上产生长久的回响。”
这是美国杜克大学的华裔学者周成荫（EileenCheng-yin Chow）在3月19日的线上分享中所说的一句话。
她所说的“遇害者”，指的是活动开始前两天亚特兰大枪击案的死者。
亚特兰大枪击案，是美国与白人至上主义搏斗的新注脚，也是越来越多美国年轻华人站出来，为自己、为族群、为社会公义发声的里程碑式事件。
年轻亚裔们，正在扭转“哑裔”的刻板印象。一百多年前，中国劳工参与修建太平洋铁路的时候死伤众多，但他们的声音却淹没在历史的洪涛之中，从此让一个族群成为“被沉默”的群体。
如今，令人意外的是，大量的亚裔上街游行，给学校和社会组织疯狂邮件轰炸，在社交媒体声援或是讲出自己的故事。也许声势比不上“黑命贵”，但至少人们已经开始行动。
“不是每一声呼喊都有回响，但至少，我们夺回了笔，在书写自己的故事。”
01
先来简单回顾一下亚特兰大枪击案。
美国当地时间16日，佐治亚州的亚特兰大，一位年仅21岁的枪手袭击了三间亚裔按摩店。
在已公布的死者身份中，8名死者中6人为亚裔。死者的姓名被公布，其中一名遇害者Xiaojie Tan在差一天就将迎来50岁生日，她的独生女原本要为母亲庆生，没想到竟成了筹备葬礼。令人无语的是，CNN等大媒体甚至连死者的名字都念不清楚。
枪手全名为罗伯特·艾伦·朗（Robert Aaron Long），典型白人男性基督徒，所使用的9毫米口径手枪，是他犯案仅仅几小时前购买的。
当人们还在争论枪手是否基于种族仇恨而动手时，亚特兰大市切诺基郡的警察局局长杰·贝克却引发了大量的质疑和愤怒。
他在新闻发布会上轻描淡写：“他（罗伯特）有性瘾，昨天忍无可忍，真是糟糕的一天（bad day）。”好家伙，到头来倒霉的是开枪的人？
愤怒的网友开扒，发现这位局长去年在脸书上还转发过仇视中国的T恤宣传贴。怪不得局长跟枪手惺惺相惜似的。
枪、性、暴力、亚裔、基督徒……事件震惊全美，还惊动了白宫。美国总统拜登下令降半旗哀悼，并第一时间表态：“针对亚裔美国人的暴力行为令人非常不安。这是错误的，必须停止。”
但简单的言语安抚显然无法平息愤怒。随着#StopAsianHate（停止仇恨亚裔）话题冲上热搜，加州、宾州、纽约州、华盛顿州等地爆发反歧视亚裔游行。
千千万万名普通的亚裔，纷纷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一位纽约华人女孩发出了自己和爷爷奶奶的合影，恳求大家将心比心，不要伤害最无辜最脆弱的老人：
“我的奶奶周末都要去中餐馆打工，就为了给家里增添一点收入。请不要再伤害我们的爷爷奶奶了，拜托了。”
02
对华人的歧视，的确在升级。
过去一年内，反亚裔歧视的联盟组织“Stop AAPI Hate”（以下简称AAPI）共收到近3800起针对亚裔美国人的种族歧视事件的报告，比去年8月多了约1200起。
而且，这其中的500起，就发生在今年前两个月。
AAPI撰写的报告指出，这些针对亚裔的种族歧视呈现以下特点：
语言攻击猖狂。68.1%的事件涉及口头骚扰，其中包括种族蔑称、侮辱性语言和脏话。身体伤害占所有事件的11.1％。
企业中的歧视事件很普遍。超过35％的仇恨事件发生在商业场所，其次是公共街道（25％）和公园（9.8％）。发生在网络空间的事件占10.8％。
种族歧视也存在性别上的差异：女性报告的歧视是男性的2.3倍。
歧视波及到各个年龄段的人。报告的人中有12.6%是17岁以下的年轻人；老年人占6.2％。
加州的歧视报告最多。加利福尼亚占所报告事件的44％以上，其次是纽约州（13.62％）和华盛顿州（4.16％）。
从一些举报者的描述中，你就能体会到这种攻击会有多么恶毒，有的简直令人发指：
“我在药店排队，一名女性朝我走来，往我全身喷洒消毒剂。她大喊大叫：‘你就是病毒。回家去，我们不欢迎你在这！’我极度震惊，哭着离开了药店。没有人来帮助我。（佐治亚州）”
“一个人紧紧跟着两位大学的雇员，不停地询问他们的种族。他说：‘你们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如果你们是中国人或日本人，我就杀了你。’他提起上衣，露出了别在腰间的手枪。（路易斯安那州）”
“一个男的在麻省综合医院大门前朝我叫喊：‘为什么你们中国人要杀害我们所有人？你有什么毛病？为什么你要杀害我们？’我装作没听见，只顾向前走，但是他尾随着我走了一个街区，才作罢。我向医院的警卫递交了一份正式的事件报告，他们告诉我，类似的事件最近在医院周围经常发生。（马萨诸塞州）”
在提交的袭扰事件中，华人最多，占40%，随后是韩裔、越南裔、菲裔等。
在AAPI之外，还有多个民间组织接受亚裔美国人的种族歧视案件举报，并且提供相应的法律援助和心理咨询；我简单了解到的就有两三家，如OCA（美国华裔组织）和AAJC（亚裔美国人促进正义）等。它们各自也接到了许多的案件举报，并且表示在疫情期间案件数量猛增。
这些数据当然不能反映事情的全貌。对于那些普遍的、日常性的、微观的歧视行为，亚洲人或许也不愿意花时间举报上去。
这些事情，在国外待过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体会。
03
西方对中国态度正快速恶化。
美国人歧视亚裔的缘由不一而足：从个人经验，到媒体宣传，都会影响到个人对于不同种族的看法。
虽然个人的心理过程可能很复杂，但可以肯定是，国家间关系的恶化，对美国华裔乃至亚裔的社会地位难称有益。在最近的许多亚裔歧视和暴力事件中，我们总能听到“中国病毒”这个特朗普时代遗留下来的说法。
其实，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发达国家，近期对中国的好感度都出现了严重下滑。
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在去年10月6日公布了最新的各国对中国态度调查，涉及14个主要发达国家，受访者14,276人。
下图列出了12国的反馈，可以看见，这些国家对中国恶评率在2020年飙升。
其中，日本有86%的受访者给予中国恶评。接下来，瑞典85%，澳大利亚81%；其余几国均在70%出头。意大利62%，相比其他国家较好——抗疫援助还是为中国赚到了一些好感。
而民调机构盖洛普（Gallup）最新的调查则显示，中国已经超过俄罗斯，成为目前美国民众眼中最大的“敌人”：有约45%的美国成年人持这种观点，较疫情前翻了一番。
乍一看，美国民间的这种态度，与上周中美会谈透露出的信号有些出入：在拜登政府看来，中国是竞争对手，而俄罗斯是敌国。
《金融时报》指出，大部分共和党人认为中国是主要敌国，而民主党人更倾向于认为俄罗斯才是。
看来，特朗普时代给美国人留下的对华敌意，可能要在拜登时代才能慢慢化解。
04
面对不断压缩的生存空间，华裔、亚裔除了保证自身安全，也需要保持抗争，才不会随随便便被歧视压垮。
中华海外联谊会海外理事、美国华人组织“百人会”副会长顾屏山（George Koo）在接受《环球时报》采访时指出，美国的亚裔是有韧性的族群：“从历史上看，每当亚裔群体遭受种族仇恨犯罪时，他们都会更加自信和积极地参与政治活动……新冠疫情结束后他们会再次为自己争取平等。”
站出来发声的亚裔越来越多，也让我们看到了这个群体的抗争和韧性。
上周六（20日），美国韩裔演员吴珊卓（Sandra Oh）在匹兹堡发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讲。
“对于亚裔社群中的许多人来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能够表达我们的恐惧和愤怒，我真的非常感谢愿意倾听的人。”
“我知道我们社区中的许多人都非常害怕，”这位大火美剧《杀死伊芙》的女主角说，“克服恐惧的一种方法，就是向我们的社群寻求帮助。“
当人群为她的演讲欢呼时，她也带领人群中的亚裔们高呼：“我为自己是亚裔感到自豪！”
虽然不是美国籍，但也有许多韩国明星通过社交媒体向“反对仇恨亚裔”运动表达了支持，包括出演了《复仇者联盟2》的女演员金秀贤、Super Junior成员崔始源、说唱歌手李彩麟等。
除了有相对更多话语权的亚裔明星，我们也应该看到每一个普通人为打破种族歧视所做的努力，他们的举动可能很微小，但他们确确实实地在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
比如，一位豆瓣用户发帖，说她最近给学校校长和国际生办公室发信，在所住的公寓楼的论坛上发声，要求针对种族歧视发声，并指导如何处理这样的歧视。
她也在上课的时候回怼了一名白人女同学：
她认为，很多中国奉行的“生活经验”并不适合海外华人，能够表现得强势一点，据理力争而不是忍气吞声，常常会有好的结果。
其他人也在不同的平台支持亚裔。
比如今年很火的clubhouse，许多人将在3月26日讨论和组织今年接下来的具体行动。
比如Instagram博主sierradeaton发布了帖子，讲述了作为越南人的自己，在过去的一年如何遭遇不同的种族歧视。
“我很生气，也很难过。长久以来，我居住的社区的人们一直觉得保持沉默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人们嘲笑她妈妈给她用泡菜和米饭做的午饭，也说“亚洲人没有你这么黑，也没有你这样像树干一样粗壮的大腿。”
作为一名艺术家，媒体采访的不是她的艺术灵感，而是胸围、出身这些空虚的问题，然后取笑她的名字。
2020年，她被陌生人扇了耳光，房门上还被贴上了字条，上面写着：“是你把新冠肺炎从越南带了回来。”她只好搬家。
Sierra表示：“我们的社会长久以来把亚裔及其文化的存在压缩到几乎看不见它的地步，我知道我不是唯一生活在恐惧中的人，也有很多人因为肤色而被打扰，也有很多故事值得被倾听。”
05
平等真的能当饭吃。
在世界上某些角落，总有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会抬杠说：平等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告诉你，是可以当饭吃的，尤其是当不平等夺走了你的饭碗时。
有研究表明，同样是受过高等教育，亚裔美国人比白人的失业率更高。全球金融危机后的2010年，亚裔的长期失业率更高。
换句话说，在危机后，亚裔找工作比其他族群会更加困难。2020年的危机也造成了类似的影响。
美国劳工部的数据显示，在2020年8月的经济重启中，美国亚裔失业率为10.5%，只比非裔12.6%好一些，远高于白人7.1%，也高于全美均值8.4%。
在这一时期，平等的价值尤为珍贵。
往小了说，它给国际交往设置了原则底线，没有国家能居高临下地看待别国。
往大了说，它让我们成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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