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打仗,右手造岛,我们是如何在南海获取主动权的?
南海最近不怎么太平。
上周末,我国和美国在同一天宣布了海军军事演习计划,我们在西沙群岛海域演习,美国在菲律宾家门口。
在我们演习的第二天,美国就派出电子侦察机来围观我们演习。
(美国海军1架EP-3E“白羊座”电子侦察机2日上午现身台湾南方巴士海峡空域,在相关空域停留不到1小时后返航)
在我们宣布南海演习的前一天,越南刚刚以东盟主席国的名义发表了一份声明说,南中国海的主权应该以1982年通过的“联合国海洋公约”为根据,反对中国以历史为由声称对几乎整个南中国海拥有主权。
(越南领导人2020年6月26日在东盟峰会上发言)
但我们根本不理他,就当着他们面军演。
仅仅今年以来,越南针对我国的游行、示威、到联合国告状就有好几次了。
今年四月,海南省三沙市设立西沙区和南沙区,越南表示抗议并认为“中方此举侵犯越南主权”。
四月底,我国宣布5月1日至8月16日为南沙群岛和西沙群岛休渔期,暂时禁止在此区域捕鱼,越南又公开反对,拒绝承认,并认为我国侵犯了他们的领海主权。
但越南这些话基本都可以不管他,因为中国现在在南海的地位,是凭自己的本事拿到的。
在中国还比较弱小的时候,越南曾经一度为了抢夺南海的岛屿,和我们刀兵相见,那时候越南的海军比中国的强,我们尚且没有退让,以现在中国海军的强大,越南没有半点机会。
目前,我国基本上已经掌握了南海主动权,海军演习、渔民捕鱼都可以不用看别人脸色。
但在上个世纪,我们在南海是非常被动的,最危急的时候,整个西沙都差点被越南抢走。
1
1973年秋天,越南战争进入尾声,美军撤出,撒手不管南越,顺带留下了一张打脸全世界带路党的“世界名画”。
南越当局马上变得岌岌可危,北越在虎视眈眈,内部越共游击队还在不断搞偷袭。
就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候,南越却仍然抽空在西沙海域向中国挑衅。
南越撞毁了我国的渔船,抓捕了我们的渔民,还对渔民严刑逼供,强迫他们承认西沙群岛是“越南共和国领土”。
1974年1月18日,南越顺利的侵占了甘泉和金银二岛,至此,永乐群岛一半岛礁沦陷。
已陷入风雨飘摇状态的南越当局,为什么还要对外寻衅?死到临头了还去抢岛?
因为南越对美国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为什么说是幻想呢?
因为南越在南海问题上不断挑衅中国的原因之一,就是希望把美国重新拉回越南。
根据美国和南越的盟约,如果南越受到进攻,美国有援助义务,所以中国反击了,美国理应前来助战。
南越犯的第一个错误,就是相信美国人不卖队友。
(作为曾经的盟友,美国至今还有很多南越流亡者)
当时的美国是什么情况?
越战泥潭把美国人几乎快掏空了,国内反战的声浪很高,政府出现了巨额财政赤字。
美国在和苏联的争霸格局中,一度转攻为守,苏联则转守为攻,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尼克松上台后,誓要把美国带出越南战争泥潭。于是,1973年,尼克松终于促成越南交战各方签署了和平条约,签完合约美军迅速撤出战场,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美国这是打定主意要战略收缩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回来呢?
而且,在和平条约签订的前一年,还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尼克松访华。
那时候,中苏交恶已久,美国和中国都需要对方帮自己对抗敌人,双方达成一致,中美关系迅速升温。
在美国的整体战略里,中国是极为重要的一步,美国怎么可能因为南越这个扶不起来的小弟就和中国翻脸呢?
可惜,这些问题南越都没有想明白。
美军在撤退时,把一些不想要的、快淘汰的军舰留给了南越小弟。
(南越军舰)
对南越来说,这批美国军舰让南越领导层信心迅速膨胀,自认为在南海可以与中国一战。
早在1970年,尼克松上台的第二年,毛主席就已经看出来美国会放弃南越,那时候毛主席就说过,我们要在合适的时机把盘踞在西沙群岛的南越部队赶走。
尼克松访华、美军撤出南越等后续发展,更让毛主席断定,美国对华的战略需求分量更重,照顾南越盟友的战略利益已经放到了次要位置,南海真的打起来,美国一定不会出手干预。
现在,南越还主动挑事儿,那个“合适的时机”这不就来了吗?
周总理得知后,遂指示立即成立以叶剑英为首的中央军委“五人指挥小组”,叶帅当机立断,这次是敌人把刺刀逼到了我们的鼻尖上,必须予以反击!
问题在于,当时中国海军的力量,的确比不上接收了美军军舰的南越。
这一点,我们心知肚明。
2
1974年1月18日,就在南越顺利地侵占甘泉和金银二岛之后,中国舰艇终于赶赴西沙永乐群岛海域,和南越舰队隔空对峙,双方剑拔弩张,一时间形成僵局。
当时中国海军的主力主要在北海舰队,而北海舰队又主要在防备苏联,南海舰队家底薄弱,在开战前连一艘稍大些的舰艇都没有,仅有的几艘落后的65型火炮护卫舰还全部在维修保养中,没有一艘能出动。
紧急之下,当时中国南海舰队战前线最高指挥官魏鸣森只能东拼西凑了6艘小型舰艇仓促应战,包括4艘猎潜艇(271、274、281、282舰)和2艘扫雷艇(389、396舰)。
(274号猎潜艇)
南越海军拥有继承自美帝的3艘千吨驱逐舰:5号旗舰(陈平重舰)、4号(陈庆瑜舰)、16号(李常杰舰),还有1艘扫雷艇10号(日早舰)。
虽然数量上比中国少2艘,但吨位和火炮上都遥遥领先。
南越海军的四艘舰,总重6000多吨,火炮50多门,且装备了当时最先进的电子自动火控系统。
而中方的6艘舰艇加起来才2580多吨,火炮16门,都为手动装填。
而且,为了省油,已经开赴前线的281、282舰在停靠永兴岛时,关闭了通讯系统,结果导致其没有及时收到上级的作战命令,真正赶赴对峙前线的只有271、274号猎潜艇和389、396号扫雷艇,这无疑进一步拉大了双方的战斗力差距。
从纸面上看,我们有很大的劣势。
(396、389号扫雷艇)
急于取得进展的南越军,在1月19日早上7:40,从4、5号舰上派遣了44名海军陆战队士兵,分别登陆附近的琛航岛和广金岛。
南越军上岛后就鸣枪恐吓,想要把中国渔民从岛上赶走,但是中国渔民之前被南越欺负过,现在是手里有枪的,渔民和驻岛民兵猛烈还击,南越军数人被击伤,2人被当场击毙。
在十几分钟内,这些由美军训练、全套美式装备的南越陆战队,就被渔民全部赶下了海。
岛上的冲突,加剧了海上对峙双方的紧张氛围,我方389舰立刻开到广金岛前阻止敌军再度登陆,舰长肖德万命令信号兵向南越海军发送国际信号让对方离开我们领海。
然而,南越16号舰不管不顾,突然开足马力向389舰撞来。双方来了个亲密接触,在这种近距离情况下,越军大口径火炮完全无法发挥作用。
但是,我军因为坚持“不打第一枪”原则,并没有趁此机会先下手为强。
(南越16号舰)
看准了这一点的南越军在1小时后,也就是9:04分,突然集体转向,看似要返航。
我军以为逼退了敌人,这仗打不起来了,没想到这是越南人的诡计,据南越指挥官何回忆:当时他接到海军作战部副部长杜剑的开火命令,理由是在岛上的中国人开枪了,现在开炮算还击。
何反复确认,结果杜剑依然要求开火,何文锷于是决定装作返航的架势,麻痹中国海军。
10:22分,南越海军拉开距离后,突然开炮攻击。
见此情景,我军迅速还击,四艘中国舰艇立刻开足马力,顶着猛烈炮火向南越军舰逼近,因为距离越近,南越炮火优势就越是无法发挥。
双方在海上捉对厮杀,以广金、琛航两岛为界,北侧战场是我方的389、396号扫雷艇对阵越方的16号驱逐舰、10号扫雷舰;南侧战场为271、274号猎潜艇对阵南越的4号和5号驱逐舰。
南越的16号舰的第一发炮弹就准确击中389舰甲板,舰员周友芳当场被炮弹击中腰部牺牲。
那时候,周友芳原本已经退伍,由于接到作战任务,他主动请缨要求跟随,结果血洒海疆。
389舰奋力朝16号舰冲锋,并不断还击,期间多次被大口径炮弹命中,389舰的机舱被打了个大窟窿,海水在疯狂倒灌,堵水的木塞不够用了,如不及时堵住,389舰整条船都有丧失机动力的危险。
关键时刻,389舰上的代理给养员郭玉东将衣服脱下,裹在破口上,还将自己整个身体也贴了上去堵水!
最终,因为弹药库爆炸,郭玉东壮烈牺牲,他拼死堵漏的地方,最后只剩下了几块焦黑的骨头,还有5个战士和他一起牺牲当场,再也没能从舱里出来。
双方打了半天,我们装备上的劣势暴露无遗,我军389舰和396舰都是扫雷艇,装备的火炮口径小,射程近,炮弹威力也弱,虽然奋力还击,但给敌人的杀伤有限,一时陷入了危机。
就在这紧要关头,形势突然逆转了!
南侧战场上,南越5号旗舰的重炮突然摆了个乌龙,误击了16号舰的引擎室,瞬间大量海水涌入引擎室,16号舰开始倾斜,16号舰舰长果断选择退出战场逃命。
北侧战场上,越军最弱的10号舰,和我军389和396两艘船打了很久,389舰已经危在旦夕,舵机被打坏,转舵失灵,就在沉船的边缘。
这个万分危急的时刻,舰长肖德万决定以死相博,学甲午战争中致远号那样直接撞向南越10号舰!
(南越10号舰)
于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的389舰和10号舰结结实实的撞上了。
这时候,我军突然想起来,389号船上还携带了大批原本准备运给岛上民兵的枪支弹药,里面有一些手榴弹和40火箭筒,因为时间紧急还没有来得及卸下。
肖德万当即下令全体水兵操起箱内的机枪、冲锋枪和火箭筒就向10号舰开火,连信号弹都一起丢了过去。
南越海军做梦也想不到,现代海战中还能遇到这种打法?
舰长被突如其来的手榴弹炸成了碎片,指挥台被炸塌,其余幸存的南越水兵全部躲了起来,南越10号舰很快丧失了战斗力。
生死关头的389号舰船在官兵奋力抢救下,最终堪堪搁浅在琛航岛,差一点就沉了。
(搁浅的389舰)
与此同时,另一边,我军的274号猎潜艇也被南越的轻型火炮多次击中,受损也很严重,更危急的是,274和271的炮弹在激战50分钟后几乎耗尽了,已经准备用火箭深水炸弹和南越同归于尽,再打下去凶多吉少。
如果南越海军能多坚持一会,战场形势很有可能会对我军极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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