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盛唐如松
来源微信公众号：大掌柜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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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宽阔的洋面让来自格陵兰的寒风通畅无阻，吹得连海鸥都不敢在海面上翱翔。戈尔什科夫海军元帅号护卫舰的甲板上也是空空荡荡，犹如一艘无人的战舰，除了战舰上的军旗猎猎作响，就连巨大螺旋桨推进器的轰鸣声也被这凛冽的北风吹得如碎絮一样飞快地消失在广袤的北大西洋上。在以海军元帅号护卫舰为圆心的十二海里半径外的四周，六艘北约国家的战舰对其进行了全程全方位的跟踪和监视。新年伊始，元旦刚过的一月四日。元帅号正式在母港圣彼得堡启航，从波罗的海进入大西洋。启航前，俄罗斯联邦安全委员会副主席梅德韦杰夫专门以视频的方式对元帅号的本次任务做了公开声明。他说：“我在这个新年里，给美国和它的北约盟友们送上了一个新年礼物，那就是锆石导弹弹药包。亲爱的北约伙伴们，我们的高超音速就要来了。所以高兴吧！这将使任何对俄罗斯和我们的盟友构成直接威胁的人恢复理智！”
此言一出，西方震动。这是一种赤裸裸的威胁，也是一种明晃晃的震慑。戈尔什科夫海军元帅号护卫舰，号称俄罗斯最强全能战舰，其具有强大的火力支撑，集防空，反潜，对海面舰艇和陆地打击等各种火力为一体。这艘护卫舰的排水量几乎和一般驱逐舰差不多，达到了4500吨，可以说是一个武装到牙齿的海上刺客。特别是在去年五月底，这艘护卫舰成功安装实验了锆石高超音速导弹，让这位全能刺客的手里更是多了一把谁与争锋的倚天剑，快不可挡。锆石高超音速导弹，是俄罗斯在2021年12月24日试射成功的一种九倍音速的高超音速常规海基打击导弹，可以被安装在潜艇和水面舰艇上进行发射。而
海上舰艇和水下潜艇可以对目标国进行最近距离的靠近，从而可以用近距离，高速度，高精准度的打击方式对目标国构成威慑。这弥补了俄罗斯在非核威慑上的一块短板。这些年，无论是美国还是俄罗斯本身，还有中国，都在大力研发反导系统，美国的爱国者，萨德；俄罗斯的S系列；中国的红旗系列，甚至包括以色列的铁穹系统，都已经对空中打击做到了极为有效的防御能力。所以，当盾强大之后，矛的升级就是必然的了。于是，就有了俄罗斯的这款锆石高超音速海基导弹的面世。可以这么说，以这种导弹的运行速度以及近防突破能力，几乎没有任何防空系统可以对其进行有效拦截。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锆石，正是这样一款武器。伊万诺夫看着雷达上扫描波一圈圈地画着圈子闪过，几乎每闪到一个方位，都会发出滴滴的警报声。这意味着他们虽然在目视距离内是孤独的，但实际上，十几海里外，元帅号是被北约的军舰包围着的。“少校，我们这次出门，真的很隆重啊，这么多的保镖在为我们护航。”伊万诺夫似乎看烦了那些雷达屏幕上闪烁的光点，把头扭向正在一旁看着海图的舰队参谋瓦克宁少校校。自从俄罗斯军队取消了政委制度，驻舰参谋成为这一角色的替代者，他们一般都是联邦国家安全局的内线人员。不过他们也仅仅就是对部队士兵的思想情绪做一些了解并有针对性地进行纾解或引导。和此前的政委制度还是没有可比性的。何况，参谋的主要任务还是为了协同部队作战。瓦克宁少校在元帅号护卫舰上，正是这样一种身份，不过他们的内线身份一般都是不公开的。像伊万诺夫这样级别的士兵只知道他是作战参谋。“哦，那你自豪吗？”瓦克宁少校抬起头，扔下手里的感应笔。出发已经四五天了，他们此行的任务本是瓦克宁少校亲手交给舰长的。具体内容只有瓦克宁和舰长等少数高级军官才知道。所以，瓦克宁倒是理解北约舰队为什么对自己这样一艘大西洋上的孤舰如此重视，派出了六倍的力量来跟踪监视元帅号。“我自然自豪，能够在这艘战舰上服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了。”伊万诺夫挺了挺胸膛，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是一副自豪的样子。“难道你不害怕他们会对我们围攻，元帅号就是再厉害，也不是他们联合出击的对手。一旦爆发冲突，那就是不可避免的被击沉。”“但我们只要具备击沉前把锆石发出去的能力，他们就不敢击沉我们。”伊万诺夫信心满满地说出一句颇有哲理的话。“不过，少校。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动用我们这样一艘航迹明显的战舰去威慑北约国家呢？我们有核弹，北约也知道我们具备核弹立体打击的能力。只要我们擎起核弹的大旗，他们岂不是照样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伊万诺夫问。“这个问题其实很复杂，不过现在没事，我就和你聊聊吧。骄傲的小伙子。”瓦克宁喜欢上这个身上洋溢着爱国热情的年轻士兵，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他会成为自己的发展对象，或者现在就可以发展他。“那么除了核弹，你还有哪些事情看不明白呢，今天咱们都聊聊。“我明白你的意思的，少校。你的意思是核弹作为最终极的对决武器，不应该随便拿出来。所以，在常规作战的状态下，常规武器的胜出还是我们取得胜利的保证。这些我都理解，但目前乌东战场上，我们为什么不用最厉害的常规武器去赢得更多的胜利呢？最起码，我们不能把那些已经拿在手里的土地又丢给乌克兰人。”自去年九月份起，乌克兰就发动了秋季反攻，俄罗斯的确在丢了不少城镇。东线的哈尔科夫，中线的红利曼，西线的赫尔松市，可以说是全线收缩。这样的局面让俄军士兵的士气颇受伤害，虽然像伊万诺夫这样的士兵知道坚守会给部队造成更大的伤亡，但如果国家领导层的态度强硬一点，手段狠辣一点，或者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也可以守住这些被丢掉的城镇。特别是黑海舰队，更是损失惨重。损失的舰船还无法得到补充。在这种情况下，按照战斗民族的本性，就应该大杀四方，而不是保持所谓的战略定力。“其实这场战争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这是一场命中注定的战争，也是一场早有约定的战争。目前的这种局面，并不能成为我们战略被动的参照，我认为，截止目前，我们本次的特别军事行动完成得相当好。当然，不足之处也很明显。小伙子，你知道的，我们的工业化能力日渐衰落，而这次战争，则极大地刺激了军事工业的发展，从这一点上来说，对我们这个战斗民族就已经是非常大的收获了。”“可是。。。。”伊万诺夫不怎么同意瓦克宁的解释。但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瓦克宁打断。“小伙子，你听我说完。2021年12月23日。美俄中法英五国共同发表了《关于防止核战争与避免军备竞赛的联合声明》。十二天后的2022年1月4号，我们的总统普京参加了冬奥会开幕式。二十天后，特别军事行动打响。参照一下这些事情发生的顺序，你说说你的想法。”瓦克宁对伊万诺夫说。他知道这个小伙子还是有一定思想深度的。“按照这种日期排列，几个超级大国都应该意识到我们会展开特别军事行动了。所以，才在行动展开前一个月，对核战争做了一次限制性的沟通和表态，然后普京总统去参加冬奥会开幕式是怎么一回事呢？是想确认一下中方的态度？我觉得想要中国人明确地，无保留地支持我们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和欧洲的关系，和美国的利益都是非常巨大的。能够保持今天这种态度已经算是给力了。所以，我们要的也就只是这些？所以，我们这次注定是以一国之力对抗北约数十个国家？”“不错，最起码你能够看出表层的东西来。接下来我说的话仅仅只是聊天，并不一定就是事实，你听好了。”“我以上所说的时间和事件，其实都只是在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秩序还在。虽然已经进入到你死我活的斗争，但几个主要的博弈方却都遵循着底线秩序。那就是绝不相互毁灭。”“您指的是12月底的五国核宣言？这似乎不能说明什么吧？比如我们，万一逼急了，谁还会去遵守这个宣言。”伊万诺夫有些不以为然。“所以，这就涉及到底线问题，既然你都知道底线承诺并不可靠，那么发布这些宣言的国家自然也就知道不能把任何一个相关方逼到底线之外去。只要留在底线之内，那么这个底线秩序就能得到保证。”“真正需要这种底线秩序的也就是中美俄三国吧，法国本来就是凑数的，英国那种小地方，打核战争对它来说，肯定会第一波消失的。所以，这个宣言似乎就是专门为我们的特别军事行动制定的。”“那倒未必，其实美国并不需要把我们俄罗斯逼入绝境，逼到底线之外。因为我们对美国并没有构成绝对威胁，我们的经济产业太弱了。至于军事，其实从海军的航母上就可以看出，步履维艰啊。相反，保持俄罗斯一定程度的强大，对美国是有好处的。否则，欧洲的那帮家伙们会不服美国的勒索。美国真正的对手，真正可能会把对方逼到底线之外的国家其实是中国。”“那为什么他们不去弄中国，还一个劲地搞我们俄罗斯呢？”“因为我们也需要打，因为我们也需要其中的利益。北约的步步东扩，让我们无法喘气，我们之所以敢对抗北约，就是因为中国的存在，如果中国不存在，我们根本无法抵抗来自欧美的进逼。所以，中美俄欧四方关系互有依存，但却也互有矛盾。如果不趁着中美对抗之机解决北约东扩这件事，那么我们俄罗斯将永无宁日，时时生存在北约的威胁之下。”“这些我都懂的。不过您刚才所说底线秩序之下的战争，也就是常规武器的高精化？比如我们的锆石？”“你或者不知道，高超音速这玩意儿，并不是我们领先。美国人对这个一开始也兴趣不大，因为防御系统更适合联盟体系。而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军事联盟--和最前沿的军事同盟--美日韩。在联盟体制下，高端的防御性武器会让盟友更加安心，也更加有凝聚力。但太过高端的进攻性武器，如果不能为盟国所共享，则容易产生疑虑。所以，美国前些年在欧洲部署爱国者，在亚洲部署萨德，都是以防为攻，步步紧逼。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在2014年的时候，中国突然验证了一款高速飞行器。此后又出现了水漂弹等高速武器。这使得美国辛辛苦苦部署的防御体系变得不堪一击。而我们的锆石，也只是前年才验证成功的。但是，新的世界格局在先进武器的催化下，开始出现。而这个新的世界格局必须要以暴力博弈的方式来演变，来固定。谈是谈不出结果的，所有的新世界格局都是打出来的。”“所以，我们的乌东战场实际上也就是这个诞生新格局的角斗场？”伊万诺夫问。“最起码是其中的一个，如果在乌东还是不能诞生出新的世界格局，那么东亚就会是第二个角斗场。”“那我们带着锆石出门的意义何在呢？本来我认为只是为了震慑一下欧洲那些国家，如果按照您的说法，似乎不仅如此啊。”“当然不仅如此。锆石的真正意义并不在于它的杀伤力有多大，而在于它的快，它的准，在于它对重点目标打击时的无法阻拦。试想，如果乌东作为也唯一战场最终诞生了一个不利于西方集团的新世界格局，那么我们俄罗斯就有重新回到世界巅峰的希望。所以，我们在对乌战争中才打得相对保守，相对温和。一场性解决的战斗会导致矛盾没有得到解决，必须诞生新的战场，只有保持事态的热度，让俄罗斯成为主要博弈方，才可以最终让俄罗斯成为关键的一方。所以，我们才使用元帅号带着锆石巡游世界。这种明目张胆的威慑，是我们保持乌东优势的一个重要因素”“您这样说，我很悲哀，难道我们俄罗斯已经沦落到需要出卖武力争取自己的权益了吗？”伊万诺夫有些伤感。“如果有人觉得你的武力还值得购买，值得尊敬，那就值得。”瓦克宁神色坚定地说到。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所以，元帅号护卫舰本次的远航，就是要让欧美各国的政客们明白，如果他们在乌东逼人太甚，那么我们的这把锆石飞剑就能在短时间内取他们的项上人头。”“是啊，锆石不是核武器，是常规武器中的利剑，如果我们俄罗斯确认英国人参与了乌克兰的战争，并对我们俄罗斯造成重大的伤害，那么我们就可以对英国宣战，并在第一时间内清除英国的重要目标。当然，对美国也是。”明白了乌东战场为什么会久拖不决，伊万诺夫终于高兴起来。毕竟，在他看来，俄罗斯这么多年一直在致力于融入西方，但到头来还是要和欧美开战，那么通过乌东战场，通过和这个世界的新势力联手，创造一个俄罗斯具备话语权的新世界格局，那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