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光满
来源：李光满冰点时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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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美国对华发动贸易战的同时，美国开始举全国之力，在5G通信、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三大尖端科技领域对中国展开全面绞杀。2018年12月21日，特朗普签署美国国会提交的“国家量子计划法案”，使“国家量子计划”正式成为美国法律，为美国加速量子科技研发与应用、在量子技术领域夺取战略性领先优势提供立法保障、制定国家计划、进行国家投入。一个月之后的2019年2月11日，特朗普再次签署行政令，启动“美国人工智能(AI)倡议”，以刺激和推动美国在人工智能(AI)领域的投入和发展。特朗普在声明中表示：“继续美国在AI领域的领导地位，对于维护美国的经济和国家安全至关重要。”5G通信、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是当前全球高科技竞争的三大主战场，也是中美在高科技领域竞争的主战场。5G通信、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代表了全球高科技研究与产业发展的三个方向，谁能够在这三个领域率先取得突破，占得先机，谁就将在未来高科技竞争中拥有主动权和主导地位，中美在这三大高科技领域竞争的结果不仅决定着两国在全球科技领域的地位，更决定着在全球政治和经济领域的影响力、控制力和战略地位。美国行动的一个显著特点是，无论在5G通信领域，还是在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技术领域，美国动用的都是国家力量，采取的都是国家行动，由政府主导推动立法、规划、投入、设施建设、人才培养和产业推进，这不是一个自由竞争的市场行为，也不是一个随意发展的企业行为，而是实实在在的政府行为，这才是关键。在量子技术方面，“美国量子技术法案”由美国国会众议院科学委员会从发起制定，核心内容是建立覆盖量子计算、量子通信、量子探测、量子传感及相关材料科学等领域的国家量子计划。具体分两方面，第一，建立国家量子计划的管理和执行机构，设立“国家量子协调办公室”、“量子信息科学小组委员会”和“国家量子计划咨询委员会”三个政府组织机构。第二，制定十年期国家量子行动计划，要求在2019-2023年（首个五年周期）期间对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国家科学基金会、美国能源部专门投入12.75亿美元用于落实计划。国家投资分别用于：一是安排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重点制定标准，每年获得8000万美元、5年获得总额为4亿美元的国家投入。二是安排国家科学基金会着重培养人才，该基金会每年获得5000万美元、五年获得总额为2.5亿美元的国家投入，要求基金会每年对高等教育机构和非盈利组织拨款，成立2-5个“量子研究和教育多学科中心”。三是安排能源部建设科研中心，该部每年获得1.25亿美元、五年获得总额为6.25亿美元的国家投入，要求能源部制定量子信息科学研究目标，每年建设2-5个国家量子信息科学研究中心，聚焦于量子信息论、量子物理学、量子计算科学、应用数学与算法开发、量子网络、量子传感与计量、材料科学与工程等领域的基础研究。在人工智能（AI）领域，“美国人工智能(AI)倡议”的基本框架是从研发、AI基础设施、AI管理、劳动力、以及国际参与等方面入手，推进人工智能(AI)产业发展，具体包括六个方面内容：一是支持长期研究，并使美国人工智能(AI)研究人员获得更多对联邦数据的访问权限、计算资源等。二是鼓励人工智能(AI)的变革性应用，同时不断改善成果。三是指导联邦机构帮助美国人获取人工智能(AI)相关的技能，并推动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即STEM）教育，使美国人为未来的工作变换做好准备。四是指导监管机构为技术和工业部门的人工智能(AI)开发和使用制定准则。五是呼吁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NIST)制定适用于人工智能(AI)系统的技术与安全标准。六是通过创建一个能够支持美国研究和工业、同时确保关键人工智能(AI)技术发展的国际环境，保护美国在人工智能(AI)领域的优势。除此之外，该计划还强调人工智能(AI)技术以及美国确保在此领域领先地位的重要性，指示联邦机构将人工智能(AI)作为投入重点，政府为人工智能(AI)发展增加新的拨款和资源以及为此制定时间表和目标将会在未来6个月内公布。在5G通信领域，美国对中国5G通信技术的追杀十分凶狠。首先是对中国中兴通讯实施禁运，逼迫中兴接受美国条件和罚款。二是禁止华为5G产品和智能手机进入美国市场。三是通过“五眼联盟”及其它盟友，以危害国家安全名义在全球追杀华为5G技术和产品。2018年2月24日，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商务部、国防部、国务院分别组成几个代表团在世界移动通信大会上对华为展开“巴塞罗那之战”，试图说服国际行业组织和各国电信运营商将华为从下一代移动互联网基础设施中排除出去。四是采取流氓手段，与加拿大政府合谋绑架华为首席财务官孟晚舟，最近加拿大司法部决定启动把孟晚舟引渡到美国受审的程序。美国举全国之力组织科技攻关行动有过成功的选例。2003年美国总统签署的“21世纪纳米技术研究与发展法案”，这一方案后来成为美国长期的国家计划。该法案实施后，美国成立纳米研究中心近百个，获得认可专利数量1多万个，推动了纳米技术在国防、医药、环保及能源等方面应用，产生了极大的国防及经济效益。美国“国家量子计划法案”参照了“国家纳米技术计划”的组织架构及实施方式，表明美国已准备举全国之力、通过长期稳定的政府投资抢占量子技术这一高科技战略高地。从特朗普签署的“美国量子计划法案”和“美国人工智能(AI)倡议”基本框架可以看出美国政府到底想做什么。一是美国要以政府的力量全力支持量子技术及产业和人工智能(AI)技术及产业发展。二是美国政府将优先向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领域投资，推动其技术和产业发展。三是美国政府将为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发展提供联邦政府更多资源。四是全力支持美国在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领域制定准则和技术与安全标准。五是全方位培养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方面的人才。六是加快推进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技术产业发展。七是创造良好的全球环境以便于美国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保持长期领先优势。美国一方面以国家力量，举全国之力，采取政府行动，加快推进5G通信、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发展，另一方面却无端指责和封杀中国出台的“中国制造2025”，并在全球绞杀“中国制造2025”，在对华贸易战中首先打击“中国制造2025”中规划的十大前沿技术和产业。2018年5月，美国对中国提出了一份贸易谈判的“条件清单”，其内容就包括要求中国政府不得再对“中国制造2025”给予任何政府支持，其目的就是要中国放弃发展“中国制造2025”。中国2014年提出“中国制造2025”的时候，德国于2011年率先提出了“德国2020高技术战略”即德国工业4.0，美国总统科技顾问委员会于2011年、2012年先后提“保障美国在先进制造业的领导地位”和“获取先进制造业国内竞争优势”，2014年，该委员会又发布了“加速美国先进制造业”。中国根据本国工业发展的阶段状态和国际制造业发展趋势提出了自己的制造业发展战略，这个战略包括中国制造发展的三个阶段、五大工程和十大领域，是中国制造未来数十年的发展战略和发展规划，每个国家都有自己发展和创新的权力，美国却无法容忍中国制造业向中高端升级和转型，不能接受中国从制造业大国发展成制造业强国，因此美国这次提出的贸易制裁清单主要针对的是中国高端制造业，力图使中国制造向中高端转型的计划胎死腹中，让中国重新沦为为美国提供中低端产品的世界制造业血汗工厂。2018年11月19日，美国商务部工业安全署根据2018年美国国会通过的“出口管制改革法案”列出的出口管制清单中的十四类代表性的新兴技术全都是“中国制造2025”中所列技术。一时间，从美国到中国国内的舆论对“中国制造2015”的讨伐声不断。“中国制造2025”提出的十大突破领域都是美国要对中国围追堵截的关键领域、关键行业、关键产业和关系技术，这十大领域是：一是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二是高档数控机床和机器人。三是航空航天装备。四是海洋工程装备及高技术船舶。五是先进轨道交通装备。六是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七是电力装备。八是农机装备。九是新材料。十是生物医药及高性能医疗器械。中美之间所进行的贸易战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中美间在三大科技领域的竞争和搏杀才是真正影响两国国运的战争。美国的真正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解决贸易逆差和贸易失衡，而是为了彻底打垮中国高科技产业，中美贸易失衡是一种结构性失衡，出现逆差甚至都是美国有意为之。而中美科技竞争才是中美竞争的核心和关键所在。随着特朗普签署“美国量子计划法案”和“美国人工智能(AI)倡议”，美国将会对中国高科技企业特别是对中国5G技术和产业、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产业实施更多禁令，中国5G技术、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将遭到美国更多打击。现在全球产业和科技发展正在出现一种新趋势，即通过国家立法与规划以及政府投入，以国家行动推进高科技发展，抢占重大科技战略高地，实现对尖端技术的专利主导和战略控制，美国、欧洲、日本、韩国都在走这条路，唯独中国搞科技规划和国家行动却受到了美国的强力抵制和无情打击。面对美国的战略绞杀和围堵，如果中国气馁害怕，主动放弃自己的成功经验，我们无法想象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局？中国必须坚定地走自己的道路，你搞你美国的“国家量子计划法案”和“美国人工智能(AI)倡议”，我搞我的“中国制造2025”，指望以绥靖妥协的方式换得敌人退让是不现实的。美国不仅要打击中国5G产业，不仅要打击中国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产业，更会不遗余力地全方位打击中国十大新兴战略产业，其目的就是要绞杀中国高科技和高端制造业，使美国在高科技和高端造业能够保持对中国的一剑封喉态势，这都是基于美国利益，基于美国国家战略，基于美国社会共识的需要。比中美贸易战更惨烈的将是中美科技战，5G通信、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AI)将是中美科技战的主战场，它将决定中美科技战的结局，也将决定中美两国的国运。随后，一场针对中国的芯片战争全面打响，除了美国，荷兰和日本均已加入战争，后面可能还会有更多国家加入，组成新的八国或十八国联军，这注定是一场事关中国生死存亡的惨烈的战争。2022年8月9日，美国通过“芯片和科学法案”，美国政府将提供约527亿美元的资金补贴和税收等优惠政策，以吸引各国芯片产业转移到美国去，同时限制接受美方补贴和优惠政策的公司在中国投资。除对芯片产业补贴外，该法案还包括对前沿科技的研发进行拨款，涉及资金共高达2800亿美元。由此开启了台积电、三星等芯片公司到美国投资兴建高端芯片工厂。2023年1月27日，在华盛顿进行两天谈判后，美国、日本、荷兰三个光刻机制造强国达成限制中国芯片业协议，美国实现了从高端EUV光刻机到中低端DUV光刻机对中国进行全面禁运的目的，美国媒体认为美日荷联盟的建立是“拜登的胜利”。美荷日光刻机联盟加上此前由美国主导，日本、韩国、中国台湾参加的芯片四方联盟，是美国对中国发动的一场芯片战争。1月24日，欧洲议会产业暨能源委员会以压倒性多数通过《欧洲芯片法案》，该法案相关条文规定，执委会代表欧盟，应寻求与理念相近的战略伙伴合作，例如拥有半导体产业优势的美国、日本、韩国及中国台湾，通过“芯片外交倡议”以强化供应安全、应对断链，显示欧盟已全面加入美国对中国发动的芯片战争。3月8日，荷兰政府宣布对半导体技术的出口实施新的限制措施，将部分DUV光刻机加入到出口限制范围内，加入美国对中国芯片的制裁行动。同一天，日本某光刻胶大厂开始执行美国“实体清单”的限制要求，对中国大陆某存储晶圆厂断供了KrF光刻胶。中国光刻胶行业95%的光刻胶都依赖进口，而光刻胶的有效期仅六个月，这意味着不能囤货，只有自己想办法自己生产，要在一年之内国产替代。随后，美国英伟达(NVIDIA)宣布将所有GPU高端芯片一律禁止出口中国，按照美国政府的要求，未来峰值性能等于或超过A100的GPU产品也被限制出售。英伟达的GPU在AI领域处于垄断地位，占到市场的80%。ChatGPT主要使用的就是英伟达的芯片，中国部分高科技公司都会受到严重影响。在美国要求下，荷兰和日本已经加入对中国的芯片战争，哪怕这对荷兰和日本的相关产业也都会产生严重影响。无论是光刻机和光刻胶，还是GPU高端芯片，都是卡中国产业升级和高科技突破脖子，在短期内必会对中国造成严重影响。如果中国输掉芯片战争，那么中国就会像“三体”中的三体世界对地球发射质子彻底锁死地球的基础科学突破一样，中国的高科技也会被美国彻底锁死，因此同样关系到中国的生死存亡。因此这不是什么制裁，也不是什么封锁，而是战争，我想下一步加入美国参加对中国高科技战争和芯片战争的国家会越来越多，美国对中国高科技所有领域的战争也将会全面展开，中国哪个领域薄弱，美国就会在哪个领域出手，这一点毫无疑义，中国所要做的准备必将是全面的，中国的产业政策也必将会发生深刻而重大的变化，一场全面的自主创新、自力更生的产业革命必将在中国发生，没有任何退路，没有任何捷径，失败就意味着死亡。中国的这次科技冲锋可能会没有一个盟友，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伙伴，没有任何能给中国提供帮助的国家，以前有很多人还对全球化心存幻想，甚至还有人认为美国不会做得那么绝，不会对中国赶尽杀绝，还会给中国留一条路，现实已经证明，美国对中国的战争行动远超我们的想象。因此未来必将是一次艰难而孤独的科技跋涉，无论需要多少时间，也无论道路上有多少荆棘，我们都只能向前走。要想打赢战争，就必须突破美国的封锁线，除了胜利，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只有向前走，才能看见曙光。2023年3月，中国科学院院刊刊发了一篇题为《加强半导体基础能力建设 点亮半导体自立自强发展的“灯塔”》的文章，作者为中国科学院半导体研究所研究员骆军委与中国科学院院士李树深，文章提出了一个观点：半导体基础研究匮乏，我们进入“黑暗森林”。“黑暗森林”是中国科幻作家刘慈欣科幻小说《三体》第二部《黑暗森林》的书名，这部科幻小说提出了著名的“黑暗森林法则”，即“一旦某个宇宙文明被发现，就必然遭到其他宇宙文明的打击。”将当前中国半导体产业所面临的形势比喻为“黑暗森林”非常形象，意为中国半导体产业如果不能走出“黑暗森林”，必将遭到其他更先进国家的打击，并被其消灭。《三体》中还提到了“三体人”攻击地球的另一个可怕手段，即由质子所组成的智子通过干扰和破坏人类高能粒子加速器实验，阻止人类基础科学理论研究取得突破，从而彻底锁死地球人类向更高文明的演化，最终达到消灭人类、毁灭太阳系的目的。当前美国对中国实施大规模、全方位高科技制裁，其核心是建立全球芯片联盟对中国芯片实施最严厉禁运来破坏中国半导体产业发展，彻底锁死中国整个科学研究突破、全面阻止中国产业向高端升级，迫使中国永久沦为美国经济殖民地，成为只能向美国提供中低端产品的血汗工厂，这就是奥巴马所说的“如果中国过上了美国人一样的生活，那对美国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美国的意图就是绝不能让中国人过上美国人一样的生活。因此阻止中国科技进步、锁死中国科技突破是美国的国家战略，也是美国的国策。中国要想突破美国的“黑暗森林”，就必须在“黑暗森林”的搏杀中战胜美国，活着走出“黑暗森林”，否则中国科技将没有未来。因此“黑暗森林”中的绞杀与反绞杀、攻击与反攻击、摧毁与反摧毁就成了现在中美关系的状态，除了胜利，就是被毁灭，没有别的选择。其实，华为就是在与美国的残酷竞争中从被碾压、被嘲笑的低端开始起步的，也是从一棵弱小的嫩芽长成的参天大树，最终成了“黑暗森林”里中美对抗的一个重要玩家，成了美国心生恐惧、必欲打击和摧毁的强大对手。在遭到美国多轮无情制裁后，华为的营收从9000多亿元下跌到了6000多亿元，华为手机也从全球销量第二即将成为全球第一而跌落到了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状态，掌握全球最先进5G技术的华为竟然只能造没有5G功能的4G手机，如果没有坚强的意志和长期的蹲守，或许华为早已成为这场“黑暗森林”宇宙文明游戏中被击毙而倒下的对手。华为的做法是，无论处境多么艰难，形势多么危急，对手多么凶残，他们始终坚持研发的高投入，始终将数学家、化学家、物理学家等科学家当作华为取得“黑暗森林”这场“文明”猎杀游戏胜利的关键因素，始终脚踏实地地去进行一个又一个被美国卡脖子的基础领域的研发，从被美国控制的底层逻辑、底层架构开始搭建自己的基础并拓展产业生态，坚定而勇敢地冲出美国这么多年对中国科技打造的黑障区，进入一个能够与美国并行竞争的赛道，他们始终在一种不公平状态下与美国竞争，在被史无前例的彻底封锁、禁运、制裁状态下进行生存抗争，是为“活下去”而进行的湘江之战、乌江突围。也正是在这种状态下，华为开发出了自己的鸿蒙系统，与苹果、安卓这两个由美国控制的操作系统形成抗衡，与国内EDA企业共同打造出了EDA工具，基本实现了EDA工具国产化，使我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从最基础最可能被美国卡脖子的操作系统起步，再到同样是底层基础工程的工业设计软件突破，再到人工智能方面的盘古大模型，在底层基础上一步步摆脱美国的控制，突破美国打造的“乌江天险”，摆脱美国的围追堵截，走向放飞自我的境界。中国建国以来最终能够摆脱美国的封锁、禁运和制裁，依靠的是自力更生，远的不说“两弹一星”以及在那个最困难年代中国在一些基础研究领域取得的成绩，包括我们在半导体芯片研究、大飞机制造等方面取得的一个又一个重大进展，遗憾的是这些我们曾经很早起步、并取得了一定成果的项目最后被我们自己放弃了。只说近几十年我们取得的成果，比如导航系统，在美国对中国实施禁运时，我们曾幻想与欧洲合作，但在投入数亿美元巨资仍然被欧洲封锁技术后，不得不另起炉灶，开始研发自己的导航系统，结果是北斗导航系统横空出世，从而实现了对美国GPS的追赶和超越，比欧洲的导航系统还要先进。再说航空发动机，航空发动机是美西方对中国封锁最为严密的领域，中国长期处于落后状态，而航发的落后又直接影响到中国先进战机和民用大飞机的研发和制造，在这一领域我们只能长期依赖俄罗斯、乌克兰的技术和产品，而且还受产能和技术标准限制，使得中国战机的制造和列装受限，最后中国不得不开始建立自己的航发研发和制造体系，成立中国航空发动机集团公司，最终使中国航发走出“黑暗森林”，摆脱了被封锁、受控制的被动局面。目前中国歼-20隐身战机等都已经换装中国产发动机，而且表现优异，现在中国航发虽然在某些型号上还需要继续努力，但总体已经成为世界航发领域的重要玩家。再比如燃油汽车，燃油汽车是体现中国以市场换技术最失败的一个案例，结果是丢失了整个汽车市场却没有换来任何技术。中国在汽车产业上的突破还是靠自力更生这个法宝，在电动汽车这一新赛道上实现了跨越式发展，其核心仍然是自力更生，靠自己技术研发，自己建立市场生态，在电动汽车市场上打开了自己的一片广阔天地。现在美国将1500多家中国企业、大学、机构纳入实体清单，这些被制裁单位都是中国在中美竞争的“黑暗森林”中有可能成为击落美国的枪手，美国想在被中国击落之前以先发制人方式率先击发，摧毁中国。短期看，美国的制裁对中国产业升级、科技突破确实形成了一定的压力，中国有些产业可能会被美国锁喉、碾压、被击杀于半渡状态。但长期看，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中国每在一个重要领域取得战略性突破，每一次将美国挑落于马下，都意味着美国在“黑暗森林”中所占地盘减少一块，美国率先发枪的机会就减少一次，中国必将从力量较弱的一方面变成能够与美国相抗衡、甚至实现力量逆转的一方，唯有敢于击发，才能不被对手击倒，才能成为最终走出“黑暗森林”的一方。能够击杀对手走出“黑暗森林”需要的绝不可能是投降而获得的施舍，一定是靠实力、靠坚韧的意志、靠搏杀精神，一定是靠自己的力量打破美国的制裁、禁运、封锁，摆脱美国的遏制，最后呼吸到自由自在的空气。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在一次讲话中说，2019年5月15日，美国把华为列入实体清单，所有美国的产品、芯片、器件在没有许可下不能提供给华为，也不能给华为提供服务，华为很快进入无产品开发工具可用的境地，这如同当年横在红军前进路上的乌江天险，只有突破“乌江天险”，实现战略突围，才有可能持续开发出产品——即打造出从矿石和沙子到产品的领先的产品开发工具软件，彻底摆脱开发工具软件的依赖。几年来华为所遇到的“乌江天险”其实也是当前中国所面临的“天险”，华为的选择是静下心，沉住气，每年投入1000多亿元和10万名研发人员搞研发，从底层基础研发做起，攻占一个又一个城墙口，实现一个又一个对美国技术和产品替代。任正非说，我们用三年时间完成13000多颗器件的替代开发、4000多块电路板的反复换板开发，直到现在我们电路板才稳定下来，因为我们有国产的零部件供应了。当前中国所需要的正是华为这种锲而不舍、绝不投降、永不服输的精神，哪里有封锁、哪里有制裁就在哪里战斗和突破，国家力量，大资金投入，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二十年，三十年，中美在“黑暗森林”中的生死搏杀绝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也不是十年八年的事，一定是一场旷日持久而凶险万分的对杀，在这场对杀中，一定会不断有企业倒下，也一定不断会有人放弃，但只要我们坚持，终将会取得最后的胜利，除了胜利，没有人能够走出“黑暗森林”，走出“黑暗森林”的唯一方式是胜利的姿态，没有捷径，没有投降，没有后路。中国在半导体领域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赢得这场“黑暗森林”的生死搏杀？一是国家要行动起来，这一点非常关键，美国对中兴华为实施芯片制裁已经四年多了，而且这种制裁行动是递进的，因此中国应对立即行动起来，大学半导体教育要立即行动起来，在大学学科评价体系中设置单独的半导体学科，各大学设置单独的半导体学院，国家建立单独的半导体基础研究国家重点实验室，在国家相关管理机构中单独设置管理半导体产业的机构，建立起国家层面的半导体集团公司，制定长期和短期相结合的可操作的规划和时间表，从大学半导体人才培养、专业学科设立到举国体制形成，再到管理体制形成，都要尽快行动起来，因为中美在半导体领域的竞争是一场长期的战争又是一场争分夺秒的生死战。二是美国在半导体领域的研发投入是全世界各国在该领域研发投入的总和，中国在该领域的研发投入只有美国的5%，即只有美国的二十分之一，因此必须加大在半导体领域的持续高强度投入，从人才培养到基础研究再到关键产品的产业布局扶持，都需要国家高强度投入。三是由中央牵头全国半导体产业发展，成立中央层面的领导小组以及办事机构，制定详细的规划，做到有计划、有部署、有时间表，摸清中国在半导体领域被卡脖子的关键领域的现状、进程、差距、追赶方向，在整个产业链里有哪些对美西方实施反遏制、反制裁的点上能够实施重点突破，虽然半导体的发展不能搞运动，但确实需要强有力的行动，需要有看得见的时间表。华为正处在最艰难时刻，而美国对中国高科技的战略绞杀或许才刚刚开始，我们能够从华为在操作系统和EDA工具方面取得的突破看到希望，中美在“黑暗森林”中的搏杀是全方位的，而高端芯片则是双方必争的制高点，一旦中国冲上制高点，美国对中国的制裁和封锁将会土崩瓦解，一旦中国被美国击杀于冲锋途中，那么中国将会长期被美国踩踏在地上蹂躏，因此，这注定是一场事关中国生死存亡的“黑暗森林”搏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