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战争背后的韩国总统尹锡悦!
作者:温伯陵
来源:温伯陵的烟火人间(ID: wenboling2020)
女权异化为女拳,
背后是韩国的经济和社会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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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这些女性是用自己的剩余价值,给国家经济做贡献,想想我国的第一代建设者们,就知道这些韩国女性,吃了多少苦。
在贫穷落后的年代,不管男性还是女性,最大的诉求是吃饱饭活下去,所以工资低是可以忍受的,而等国家经济有了起色,物质生活逐渐丰富起来,那么付出和收益的不匹配,就让韩国女性非常不满意。
于是从70年代起,韩国女性便有了追求女性权益的动机。
而且当时的韩国家庭实行户主制,也就是一个家庭的男性家长去世以后,家庭中的女性成员都不能继任家长,也没资格继承家庭的财产,只有家长的儿子才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
在户主制度下,男性在家庭中有绝对的权力,所有女性都是男性的附庸,从本质上来说,这依然是古代农业社会的封建残余。
以前在农业社会的时候,女性缺乏足够的劳动力,自然不能给家庭创造财富,依附于男性是天经地义的,谁都不能说什么。
可现在韩国逐渐进入工业社会,女性在工厂里劳动,不仅能给家庭创造财富,也可以通过工作实现自我的社会价值。
那她们就要想了,我是有价值的,凭什么要依附于男性?
于是,韩国的女权运动开始兴起。
这时候的韩国女权运动,和世界范围内的女权运动同步,都是为争取女性的劳动收益、破除封建男权压迫、消除社会性别歧视而奋斗。
和其他国家的女权运动一样,韩国的女权运动也取得一系列成果。
例如1977年梨花女子大学成立韩国首个女性研究学系,80年代创建了“妇女平友会”等民间女性团体,出现大量表现经济独立的职业女性的电影,90年代为反对性暴力成立的“韩国性暴力救助中心”,20年间累计提供了44303宗法律援助和咨询。
这些都是特别正常的女权运动,我们应该鼓励这样的女权运动,让妇女也能顶起半边天来。
这次正常健康的女权运动,标志性的胜利,便是2005年韩国国会通过废除户主制的民法修改案,在制度层面上实现了男女平等。
也只有在女权运动不断胜利的背景下,朴正熙的女儿朴槿惠,才能在竞选大国家党副总裁的时候,放弃专门留给女性的保障名额,而是要和其他人一起参加竞选。
她说:
“我不想因为是女性而被保护,或受到特别待遇,也不想因为是女性而坐到保障名额的位置上,这并不符合我的政治信念。我认为,应该公平竞争由党员们选出的位子,才能充满自信的说话。”
典型的大女主玛丽苏语气。
在朴正熙时代,女性参加竞选是不可想象的,但到了朴槿惠时代,女性参加竞选已经很平常了,而且她还雄心勃勃的要赢。
所以在那段时间,朴槿惠一度被认为是韩国女权的代表人物。
这是韩国女性的成功,更是韩国经济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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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韩国的好日子就这样继续下去,虽然国内有财阀和不平等,但依然是一个不完美但可以接受的结果。
毕竟经济进步可以掩盖一切矛盾,只要普通人的小日子能过下去,一切都好说。
但是经济不可能一直进步,韩国不可能永远高速增长,自从进入2001年以来,长达40年的GDP高速增长便跌落下来,大部分年份保持在5%以下,尤其是2012年以来,更是长期保持在3%以下。
也就是说,韩国的经济增长停滞了。
经济增长停滞意味着蛋糕固定,蛋糕固定意味着竞争激烈,竞争激烈意味着付出更多努力甚至撕咬同类,才能吃到极小份额的蛋糕,这种社会走到底便是内卷化。
内卷的核心是竞争。
但不论体力、智力还是社会属性,内卷社会中的女性都有天然的劣势,根本拼不过同等条件的男性,于是在最近十几年的时间里,韩国女性逐渐成为竞争的失败者。
具体的表现方式,相信大家都不陌生。
一方面是公司招聘员工的时候,不愿意招女性。
因为女性职工的战斗力较差,加班的强度很难和男性相比,要是结婚的话还有家庭的负担,对于公司来说,招女职工是很不划算的。
以至于《经济学人》杂志,一直将韩国列为“对职业女性最不友善”的国家。
另一方面是韩国出现“呼吁女性回归家庭”的思潮,背后的意思就是,职场都这么卷了,女性就不要来凑热闹了,把工作岗位让给男同胞吧。
要工作岗位,其实就是要利益。
也就是说,韩国女性面临着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歧视。
于是用40多年的时间,好不容易争取到社会地位的韩国女性,在经济停滞的背景下走向另一个极端。
她们不再要求男女平权,以及通过自我提升争取社会地位,而是不自觉的把女权改造成杀人诛心的舆论手段,可以打神灭佛的道德大棒,以女性的天然身份,要求男性无条件尊重和服从女性。
总而言之,韩国的女性要把男性驯化成舔狗,以不用付出太多努力和牺牲的方式,得到让自己满足的利益。
走到这一步,曾经人人尊重的女权,便成了人见人厌的女拳师。
说到底,韩国性别战争的背后是利益战争,争夺社会资源的战争。
国民力量党的党魁李俊锡就说:“女权主义者在以牺牲韩国男性为代价,让后者遭受不公平的待遇,激进的女权主义和恐怖主义一样有毒。”
甚至在这些女拳师里,还有一部分更极端的极品女拳师,他们和魔怔了似的,出现一种“厌男”的情绪。
有的会在包里藏一把榔头,走在路上看谁不顺眼就上去打一顿。有的用刀子对准睡觉的父亲,自拍发在社交网络,说可以趁机消灭一个男性。有的则把矛头对准婴幼儿,说要彻底消灭韩国的男性。
人家女拳师无非是打拳而已,这些信女权教的直接要命了。
面对女拳师的全方位进攻,韩国男性为了守住自己的基本盘,很默契的达成共识:
你要打拳那我就不追女孩。
你想窃取利益那我就不结婚。
你要杀人诛心那我就直接躺平。
女拳师打过来的招数,韩国男性完全不接,让你有劲没处使,哎,就是玩,看谁耗得过谁。
性别战争走到现在,结果就是男权和女拳互撕,年轻人大量躺平,以及韩国的生育率下降。
这次韩国大选,尹锡悦说一句反对女权的话,就给自己挣到大量年轻男性的选票,可见韩国的社会撕裂有多么严重。
美国的特朗普煽动红脖子,韩国的尹锡悦煽动男权,难怪人家说尹锡悦是韩国的特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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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性别战争都成这样了,政府难道不管吗?
其实也管,只是路线不一样。
韩国“进步派”是中间偏左翼的政治派别,他们认为年轻人的困境在于阶层固化,应该在不同阶层之间重新分配财富。
这是从阶级来说的。
韩国“保守派”是偏右翼的政治派别,他们认为是老中青之间的资源分配不公平,导致了现在年轻人的困境。
这是从社会和人口年龄来说的。
不可否认啊,韩国的老年和中年,经历了长期经济高速增长的年代,能力强的抓住机遇积累财富,能力差的按部就班工作,也能享受到丰厚的社会福利,让自己过上不错的生活。
表面上看,保守派的理论没问题,政府可以通过政策和税收等手段,把中老年的财富转移给年轻人,但问题是,绝大部分的中老年人,也是处于韩国社会的中下层。
转移中老年的财富给年轻人,其实是挑动同为中下层的中老年和年轻人互撕,本质上和男女性别战争是一样的性质,都是底层互撕,治标不治本。
韩国问题的深层次逻辑,不是中老年和年轻人的对立,更不是男性和女性的对立,而是财阀垄断各行业,又以垄断的优势吞没小企业生存的空间,导致社会上新增的就业岗位不足。
而最核心的逻辑是,韩国政府没有能力解散财阀,释放就业机会,更没有能力,把有限的资源进行阶层之间的公平分配。
老中青的矛盾也好,性别战争也罢,都不是韩国的主要矛盾。
阶级矛盾才是韩国的主要矛盾。
保守派和财阀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挑动中下层的老中青互撕,放任男女之间的性别战争,都是把激烈的社会矛盾向下传导。
这样便将可以团结在一起、有共同诉求的韩国无产阶级,分化成男性、女性、城市、农村、老年、中年、青年等泾渭分明的社会群体。
只有这样,韩国人才不能团结起来,向上输出火力。
用中国的话讲,这叫分而治之,众建诸侯少其力。
面对这么有利的条件,那些和财阀沆瀣一气的政客,是没有动机消除性别战争的,即便有极个别理想主义政治家,也必须为了选票去迎合现实。
这也是选票政治难以根治的痼疾。
而被分割成碎片的韩国人,有资源的继续有,没资源的继续没有,想翻身难如登天。
很多看不到希望的年轻人,转而崇拜起出身优越的“金汤匙”,完全丧失了努力奋斗的欲望,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成功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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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锡悦在竞选的时候,曾经说过一系列施政倾向。
例如坚定捍卫自由市场经济、邀请美国在韩国部署战术核武、请美国在韩国部署萨德、韩国半导体要和中国脱钩、废除女性家族部、废除最低工资和每周52小时工作制等等。
但是看待一个政治家,不能看他怎么说,而要看他怎么做。不能看他准备做什么,还要看他能做成什么。
对于尹锡悦一年来的表态,我们目前看看就行了,不必太认真。韩国到底走向何处,等他入主青瓦台,我们自然见分晓。
我们真正应该关心的,应该是韩国的经济结构,性别战争背后的社会思潮,以及年轻人积极进取或保守躺平的态度。
这些都比韩国更换总统更重要。
而这些韩国的核心问题,都不是换一个总统就能改变的。
参考资料:
韩国经济的复苏及其启示 朱灏
韩国经济起飞的日本因素 闰华芳
对韩国经济发展模式的重审与反思 陈汉林
从SK集团的丑闻透视韩国财阀经济的变迁 白虹
一点就炸!女权引爆韩国政坛 南风窗
韩国“经济危机世代”问题研究 王晓玲
1970年以后韩国妇女运动的发展与变化 崔鲜香
韩国妇女运动史:在运动中女性身份浮出地表 刘满新
韩国总统朴槿惠的国家女性主义思想及其局限性 李进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