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读书--知行合一,化于无形

  • 骠悍
    骠悍
    “那时候也不晓得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气,自己抱着上五十幅油画赶火车到欧洲各城里去展览。不是整幅画带走,整幅画太大,需要雇货车来载,穷学生哪有这笔钱?我只好把木框拆下来,编好号,绑成一大扎,交火车托运。画布呢?我就自己抱着,到了会场,我再把条子钉成框子,有些男生可怜我一个女孩子没力气,想帮我钉我还不肯,一径大叫:‘不行,不行,你们弄不清楚你们会把我的东西搞乱的!’”  在欧洲,她结了婚,怀了孩子,赢得了初步的名声和好评,然而,她决定回来,把孩子生在自己的土地上。 ...
  • 高吉
    高吉
    想起高吉,就想起那些水姜花。  在北师艺术科读书的时候,高吉是我同届普通科的同学。  我们是在三年级的时候才开始熟识起来的,每天在上晚自习之前,坐在二楼教室走廊的窗前,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话可以说,一面说一面笑,非要等到老师来干涉了,才肯乖乖地回到各自的教室里去做功课。  那个时候,有些同学已经在交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了,然而,在我和高吉之间,却是一种很清朗的友情。大概是一起编过校刊之类的,我们彼此之间有着一种共事的感觉,谈话的内容也是极为海阔天空。  日子过得好快,毕业旅行、毕业考,然后就毕业了。整个七月,我...
  • 小卫兵
    小卫兵
    幼年时的记忆总有些混乱,大概是因为太早入学的关系,记得是五岁以前,在南京。  只因为姐姐上学了,我在家里没有玩伴,就把我也送进了学校,想着是姊妹一起,可以有个照顾,却没料到分班的时候,我一个人被分到另外一班。  不到五岁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无能是因为年龄的幼小,却只以为是自己笨。所有同学都会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他们都能唱的歌,我一句也跟不上,一个人坐在拥挤的教室里,却觉得非常寂寞。  总是盼望着放学,放学了,姐姐就会来接我,走过学校旁边那个兵营的时候,假如是那个小卫兵在站岗,他就一定会送我一朵又香又白的...
  • 桐花
    桐花
    4月24日  长长的路上,我正走向一脉绵延着的山岗。不知道何处可以停留,可以向他说出这十年二十年间种种无端忧愁。林间洁净清新,山峦守口如瓶,没有人肯告诉我那即将要来临的盛放与凋零。  4月25日  长长的路上,我正走向一脉绵延着的山岗。在最起初,仿佛仍是一场极为平常的相遇,若不是心中有着贮藏已久的盼望,也许就会错过了在风里云里已经互相传告着的,那隐隐流动的讯息。  四月的风拂过,山峦沉稳,微笑地面对着我。在他怀里,随风翻飞的是深深浅浅的草叶,一色的枝柯。  我逐渐向山峦走近,只希望能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
  • 老屋小记(4)
    老屋小记(4)
    这回沉默的时间要长些,希望和信心都在增长。  可是A老太太又琢磨出问题了:“咱们买外国东西用外国钱,外国买咱的东西不是也得用中国钱吗?那您说,咱这东西可怎么换回外汇来呢?”  “不,”U师傅细声地笑一下,“外国人买咱们的东西要付外汇。”  “那就不对了,都用他们的钱,合着咱的钱没用?”  U师傅光是笑,不再言语。  很多年以后,我在一家五星级饭店里看见了那样几件大漆的仿古陈设:一张条案、几只绣墩、一堂四扇屏风。...
  • 给盲童朋友
    给盲童朋友
    各位盲童朋友,我们是朋友。我也是个残疾人,我的腿从21岁那年开始不能走路了,到现在,我坐着轮椅又已经度过了21年。残疾送给我们的困苦和磨难,我们都心里有数,所以不必说了。以后,毫无疑问,残疾还会一如既往地送给我们困苦和磨难,对此我们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我想,一切外在的艰难和阻碍都不算可怕,只要我们的心理是健康的。  譬如说,我们是朋友,但并不因为我们都是残疾人我们才是朋友,所有的健全人其实都是我们的朋友,一切人都应该是朋友。残疾是什么呢?残疾无非是一种局限。你们想看而不能看。我呢,想走却不能走。那么健全人...
  • 我与地坛(二)
    我与地坛(二)
    现在我才想到,当年我总是独自跑到地坛去,曾经给母亲出了一个怎样的难。  她不是那种光会疼爱儿子而不懂得理解儿子的母亲。她知道我心里的苦闷,知道不该阻止我出去走走,知道我要是老呆在家里结果会更糟,但她又担心我一个人在那荒僻的园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我那时脾气坏到极点,经常是发了疯一样地离开家,从那园子里回来又中了魔似的什么话都不说。母亲知道有些事不宜问,便犹犹豫豫地想问而终于不敢问,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她料想我不会愿意她限我一同去,所以她从未这样要求过,她知道得给我一点独处的时间,得有这样一段过程。她只...
  • 老屋小记(5)
    老屋小记(5)
    “不行。”三于说。  “喂喂——说明白了,人家不行还是咱们不行?”  “三子!”B大爷喊,“还不快跟我干活儿去?这群老‘半边天’一个顶一个精,你惹得起谁?”  B大爷领着三子走了,甩下老屋里的一片笑骂。  B大爷领着三子和V去挖地基,还有个叫老E的40多岁的男人。三子一边挖土一边念念叨叨地为我叹息:“谁承想他会瘫了呢?唉,这下他不是也完了?这辈子我跟他...
  • “嘎巴儿死”和“杂种”
    “嘎巴儿死”和“杂种”
    “他妈的”算得国骂,标题上的这两句至少算得京骂,流行于北京一带的千骂万骂当中,这两骂可谓悠久。  “嘎巴儿死”是指向人的终点,是诅咒某人的结束简单而快捷,未及挣扎且不隆重,像一只坚果的破裂或一盏电灯的关闭,“嘎巴儿”一声即告完成。我先后在医院里住过两年,见过很多种拖拖拉拉的死法,气管切开、静脉切开、鼻饲、导便……弄到体无完肤尊严扫地还是一死;颇似蹩脚的剧作,不知嘎然而止之妙,偏喜好狗尾续貂。我当然不反对医病...
  • 纪念我的老师王玉田
    纪念我的老师王玉田
    9月8号那天,我甚至没有见到他。老同学们推选我给他献花,我捧着花,把轮椅摇到最近舞台的角落里。然后就听人说他来了,但当我回头朝他的座位上张望时,他已经倒下去了。  他曾经这样倒下去不知有多少回了,每一回他都能挣扎着起来,因到他所热爱的学生和音乐中间。因此全场几百双眼睛都注视着他倒下去的地方,几百颗心在为他祈祷,期待着他再一次起来。可是,离音乐会开始还有几分钟,他的心弦已经弹断了,这一次他终于没能起来。  唯一可以让他的学生和他的朋友们稍感宽慰的是:他毕竟是走进了那座最高贵的音乐的殿堂,感受到了满场庄严热烈...
  • 老屋小记(6)
    老屋小记(6)
    然后,暮色*苍茫中,我碰上了一个年轻的长跑者。  一个大才的长跑家——K。K在我身旁收住脚步,愕然地看看我,问我这是要到哪儿去。我说回家。他说,你干吗去了?我说随便走走。他说你可知道这是哪儿吗?我摇摇头。他便推起我,默默地跑,朝着那座“隆卤轰响的城市,那团灯火密聚的方向……七、长跑者  想起未开放的年代,一定会想起K,想起他在喧嚣或寂静的街道上默默奔跑的形象。也许是因为,那个年代,恰可以这孤独的长跑为象征、为记忆、为诉说吧。  K因为在文革中...
  • 她是一片绿叶
    她是一片绿叶
    姐妹俩从小在一起长大。如今姐姐14岁,妹妹12岁,互相不见已经5年。姐姐跟着母亲,妹妹跟着父亲,相隔几千里远。父母离了婚,法律不承认感情,便把姐妹俩也分开。暑假里,姐姐坐了火车千里迢迢去看妹妹。妹妹还想念母亲,羡慕姐姐能在母亲身边生活。今天的孩子不会逆来顺受,有的是勇气和魄力,也有办法。姐妹俩商量好一起到母亲身边去,悄悄地收拾起行李,声色*不露,神鬼不觉。孩子的真情也不承认法律。暑假将尽。去火车站的那天,姐姐在自己的提包里装了妹妹的衣物,说那是自己的行李;妹妹呢,提了姐姐的东西,当然就没人怀疑她不是去给姐...
  • 告别郿英
    告别郿英
    周郿英,以非凡的毅力同伤病抗争三载,于1994年5月5日离开了他所爱恋的这个世界,终年48岁。  所有他的朋友,都看他作亲敬可赖的兄长。他心中始终装满的是炽爱,因而名利在那儿没有地位。他眼里永远看见的是平等,因而善良的人都会是他的兄弟姐妹。他的喜悦和忧悲,从来牵系于人间的正义和自由,因而他的心魂并不由于一个身影的消逝而离我们遥远。  郿英是新文学的推动者,作为《今天》最初的编委之一,他真诚且毫不张扬地尽了他的职责。  郿英是以助人为乐的人,是以宽厚为怀的人,是以俭朴为美的人,是以爱为愿、行为果的人。郿英,...
  • 老屋小记(7)
    老屋小记(7)
    U师傅有什么梦想吗?U师傅会有怎样的梦想呢?  U师傅的脚落在地上从来没有声音,走在深深的小巷里形单影只,从不结群。U师傅走进老屋里来工作,就像一个影子,几乎不被人发现。U师傅来了吗?”——如果有人问起,大家才住她的座位上望,看见一个满头乌发、身材颀长的老女人,跟着听见一声如少女般细声细气的回答——“来了呀。”  我初来者屋之时,听说她已经有50岁——除非细看其容颜,否则绝不能信。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
  • 悼路遥
    悼路遥
    我当年插队的地方,延川,是路遥的故乡。我下乡,他回乡,都是知识青年。那时我在村里喂牛,难得到处去走,无缘见到他。我的一些同学见过他,惊讶且叹服地说那可真正是个才子,说他的诗、文都写得好,说他而且年轻,有思想有抱负,说他未来不可限量。后来我在《山花》上见了他的作品,暗自赞叹。那时我既未作文学梦,也未及去想未来,浑浑噩噩。但我从小喜欢诗、文,便十分地羡慕他,十分的羡慕很可能就接近着嫉妒。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北京。其时我已经坐上了轮椅,路遥到北京来,和几个朋友一起来看我。坐上轮椅我才开始作文学梦,最初也是写诗...
  • 老屋小记(8)
    老屋小记(8)
    应该是一个爱情故事,一个悲剧。应该是一份不能随风消散、不能任岁月冲淡的梦想,否则也就谈不上悲剧。应该并不只是对于一个离去的人,而是对于一份不容轻置的,否则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你,你又是甘心地守望着什么呢?等待他回来?我宁愿不是这样一个通俗的故事。如果他不回来(或不可能再回来),守望,就一定是荒唐的么?不应该单单去猜测一种现实——何况她已经优雅而平静地接受了不管是多么艰难的现实,应该去理解心之尽头的信奉。那是属于她自己的守望,别人无法剥夺的;爱情本身。她优雅、平静但却不能接受的是;往日的...
  • 死国幻记
    死国幻记
    黑暗从四周围拢,涌荡,喧哗,甚至嚣张。光明变得朦胧、孱弱,慢慢缩小,  像糖在黑色*的水中融化。也许是风,把一切都吹起来,四处飘扬,一切都似尘埃。  风中挟裹着啜泣,从何而来?此前似乎还有过一阵阵悲恐的呼叫,叫我吗?  太阳很高,没有一丝云,但是太阳一会儿暗淡。这景象前所未有。有点像戏幕  拉开之前剧场里的灯光缓缓熄灭,随后想必所有的嘈杂都会平息。  果然,风声停了,啜泣或者还有呼叫都随之消失。所有的声音一下子都被吸干  了似的,万籁俱寂。同时,很快,快得让人来不及想,寂静中黑暗已经合拢。黑暗  漫布得均...
  • 归去来
    归去来
    我知道,北玲有一桩未了的心愿:回陕北,再看看那片黄土连天的高原。她曾对我说过,当她躺在美国的医院里,刚从那次濒死的大手术中活过来,见窗台上友人们送来很多鲜花,其中有一束很像黄土高原上的山丹丹,想必也是百合类。她说,她熬着伤痛,昏睡,偶尔醒来就看见那束花在阳光里或者月色*中开得朴素又鲜活。她知道她患了肝癌。她说,有十几天,也许更久,别的花慢慢凋谢,唯独那束山丹丹一样的花一直不败,她相信此非偶然,必是远方那片黄土地上的精神又来给她信心和帮助。  她说:“等我的病见好一点,立哲要带我回一趟陕北。&r...
  • 老屋小记(9)
    老屋小记(9)
    B先生,枪子儿会拐弯儿吗?”  会,会拐弯儿。”  你惊讶地看着B大爷。想笑。B大爷平静地看着你,让你无由可笑。B大爷仿佛在回忆:某个枪子儿是怎样在他眼前漂漂亮亮地拐了个弯儿的。  这辈子我就信这个,许人家对不起你,不许你对不起人家。”  在基建队,B大爷随时护着三子,不让他受人欺侮。  晚上,三子独自东转西转,无聊了,就还是去B爷那儿坐坐。  生产组的新车间盖好了,B大爷搬到那两间老屋里住,兼做守卫。木床一张,铺盖一卷,几件换洗的衣裳,最简单的炊具和餐具,一只不离身的...
  • 我与地坛(一)
    我与地坛(一)
    我在好几篇小说中都提到过一座废弃的古园,实际就是地坛。许多年前旅游业还没有开展,园子荒芜冷落得如同一片野地,很少被人记起。  地坛离我家很近。或者说我家离地坛很近。总之,只好认为这是缘分。地坛在我出生前四百多年就座落在那儿了,而自从我的祖母年轻时带着我父亲来到北京,就一直住在离它不远的地方——五十多年间搬过几次家,可搬来搬去总是在它周围,而且是越撤离它越近了。我常觉得这中间有着宿命的味道:仿佛这古园就是为了等我,而历尽沧桑在那儿等待了四百多年。  它等待我出生,然后又等待我活到最狂...
  • 《何立伟漫画集》跋
    《何立伟漫画集》跋
    一个现代的何立伟——“孤独人的周末,来客每每是一只野猫同六点钟的黄昏”+一个古典的何立伟——“远方躲在一棵树的后头,活着就是与之作无休止的谜藏”=一个必以审美价值安魂立命的何立伟——“以梦的方式进入不真实的美丽,正如以眺望的方式进人童话般的云”。  这样一个何立伟,若忽尔发现“既然不能挑选梦,那就挑选睡眠的姿式罢”,他就非挑选幽默不可了。他...
  • 我与地坛(七)
    我与地坛(七)
    要是有些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是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比如说邮票,有些是用于寄信的,有些仅仅是为了收藏。  如今我摇着车在这园子里慢慢走,常常有一种感觉,觉得我一个人跑出来已经玩得太久了。有—天我整理我的旧像册,一张十几年前我在这圈子里照的照片—一那个年轻人坐在轮椅上,背后是一棵老柏树...
  • 我与地坛(六)
    我与地坛(六)
    设若有一位园神,他一定早已注意到了,这么多年我在这园里坐着,有时候是轻松快乐的,有时候是沉郁苦闷的,有时候优哉游哉,有时候栖惶落寞,有时候平静而且自信,有时候又软弱,又迷茫。其实总共只有三个问题交替着来骚扰我,来陪伴我。第一个是要不要去死?第二个是为什么活?第三个,我干嘛要写作?  现在让我看看,它们迄今都是怎样编织在一起的吧。  你说,你看穿了死是一件无需乎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的事,便决定活下去试试?是的,至少这是很关健的因素。为什么要活下去试试呢?好像仅仅是因为不甘心,机会难得,...
  • 我与地坛(五)
    我与地坛(五)
    我也没有忘记一个孩子——一个漂亮而不幸的小姑娘。十五年前的那个下午,我第一次到这园子里来就看见了她,那时她大约三岁,蹲在斋宫西边的小路上捡树上掉落的“小灯笼”。那儿有几棵大梨树,春天开一簇簇细小而稠密的黄花,花落了便结出无  数如同三片叶子合抱的小灯笼,小灯笼先是绿色*,继尔转白,再变黄,成熟了掉落得满地都是。小灯笼精巧得令人爱惜,成年人也不免捡了一个还要捡一个。小姑娘咿咿呀呀地跟自己说着话,一边捡小灯笼;她的嗓音很好,不是她那个年龄所常有的那般尖细,  而...
  • 文化苦旅:藏书忧
    文化苦旅:藏书忧
    近年来我搬了好几次家,每次搬的时候都引来许多围观的人。家具没有什么好看的,就看那一捆捆递接不完的书。搬前几星期就得请几位学生帮忙,把架子上的书按次序拿下来,扎成一捆捆的。这是个劳累活,有两位学生手上还磨出了水泡。搬的时候采用流水作业,一排人站在楼梯上,一捆捆传递下去。书不像西瓜,可以甩着来,一捆书太重,甩接几次就没有手劲了。摔破一个西瓜不要紧,摔坏了书却叫人心疼。因此,这支小心翼翼的传送队伍确实是很有趣的,难怪人们要围观。  我当然称不上什么藏书家。好书自然也有不少,却没有版本学意义上的珍本和善本。我所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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