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读书--知行合一,化于无形

  • 老屋小记(9)
    老屋小记(9)
    B先生,枪子儿会拐弯儿吗?”  会,会拐弯儿。”  你惊讶地看着B大爷。想笑。B大爷平静地看着你,让你无由可笑。B大爷仿佛在回忆:某个枪子儿是怎样在他眼前漂漂亮亮地拐了个弯儿的。  这辈子我就信这个,许人家对不起你,不许你对不起人家。”  在基建队,B大爷随时护着三子,不让他受人欺侮。  晚上,三子独自东转西转,无聊了,就还是去B爷那儿坐坐。  生产组的新车间盖好了,B大爷搬到那两间老屋里住,兼做守卫。木床一张,铺盖一卷,几件换洗的衣裳,最简单的炊具和餐具,一只不离身的...
    2016-02-13
  • 归去来
    归去来
    我知道,北玲有一桩未了的心愿:回陕北,再看看那片黄土连天的高原。她曾对我说过,当她躺在美国的医院里,刚从那次濒死的大手术中活过来,见窗台上友人们送来很多鲜花,其中有一束很像黄土高原上的山丹丹,想必也是百合类。她说,她熬着伤痛,昏睡,偶尔醒来就看见那束花在阳光里或者月色*中开得朴素又鲜活。她知道她患了肝癌。她说,有十几天,也许更久,别的花慢慢凋谢,唯独那束山丹丹一样的花一直不败,她相信此非偶然,必是远方那片黄土地上的精神又来给她信心和帮助。  她说:“等我的病见好一点,立哲要带我回一趟陕北。&r...
    2016-02-13
  • 死国幻记
    死国幻记
    黑暗从四周围拢,涌荡,喧哗,甚至嚣张。光明变得朦胧、孱弱,慢慢缩小,  像糖在黑色*的水中融化。也许是风,把一切都吹起来,四处飘扬,一切都似尘埃。  风中挟裹着啜泣,从何而来?此前似乎还有过一阵阵悲恐的呼叫,叫我吗?  太阳很高,没有一丝云,但是太阳一会儿暗淡。这景象前所未有。有点像戏幕  拉开之前剧场里的灯光缓缓熄灭,随后想必所有的嘈杂都会平息。  果然,风声停了,啜泣或者还有呼叫都随之消失。所有的声音一下子都被吸干  了似的,万籁俱寂。同时,很快,快得让人来不及想,寂静中黑暗已经合拢。黑暗  漫布得均...
  • 老屋小记(8)
    老屋小记(8)
    应该是一个爱情故事,一个悲剧。应该是一份不能随风消散、不能任岁月冲淡的梦想,否则也就谈不上悲剧。应该并不只是对于一个离去的人,而是对于一份不容轻置的,否则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你,你又是甘心地守望着什么呢?等待他回来?我宁愿不是这样一个通俗的故事。如果他不回来(或不可能再回来),守望,就一定是荒唐的么?不应该单单去猜测一种现实——何况她已经优雅而平静地接受了不管是多么艰难的现实,应该去理解心之尽头的信奉。那是属于她自己的守望,别人无法剥夺的;爱情本身。她优雅、平静但却不能接受的是;往日的...
    2016-02-13
  • 悼路遥
    悼路遥
    我当年插队的地方,延川,是路遥的故乡。我下乡,他回乡,都是知识青年。那时我在村里喂牛,难得到处去走,无缘见到他。我的一些同学见过他,惊讶且叹服地说那可真正是个才子,说他的诗、文都写得好,说他而且年轻,有思想有抱负,说他未来不可限量。后来我在《山花》上见了他的作品,暗自赞叹。那时我既未作文学梦,也未及去想未来,浑浑噩噩。但我从小喜欢诗、文,便十分地羡慕他,十分的羡慕很可能就接近着嫉妒。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北京。其时我已经坐上了轮椅,路遥到北京来,和几个朋友一起来看我。坐上轮椅我才开始作文学梦,最初也是写诗...
    2016-02-13
  • 老屋小记(7)
    老屋小记(7)
    U师傅有什么梦想吗?U师傅会有怎样的梦想呢?  U师傅的脚落在地上从来没有声音,走在深深的小巷里形单影只,从不结群。U师傅走进老屋里来工作,就像一个影子,几乎不被人发现。U师傅来了吗?”——如果有人问起,大家才住她的座位上望,看见一个满头乌发、身材颀长的老女人,跟着听见一声如少女般细声细气的回答——“来了呀。”  我初来者屋之时,听说她已经有50岁——除非细看其容颜,否则绝不能信。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
    2016-02-13
  • 她是一片绿叶
    她是一片绿叶
    姐妹俩从小在一起长大。如今姐姐14岁,妹妹12岁,互相不见已经5年。姐姐跟着母亲,妹妹跟着父亲,相隔几千里远。父母离了婚,法律不承认感情,便把姐妹俩也分开。暑假里,姐姐坐了火车千里迢迢去看妹妹。妹妹还想念母亲,羡慕姐姐能在母亲身边生活。今天的孩子不会逆来顺受,有的是勇气和魄力,也有办法。姐妹俩商量好一起到母亲身边去,悄悄地收拾起行李,声色*不露,神鬼不觉。孩子的真情也不承认法律。暑假将尽。去火车站的那天,姐姐在自己的提包里装了妹妹的衣物,说那是自己的行李;妹妹呢,提了姐姐的东西,当然就没人怀疑她不是去给姐...
  • 老屋小记(6)
    老屋小记(6)
    然后,暮色*苍茫中,我碰上了一个年轻的长跑者。  一个大才的长跑家——K。K在我身旁收住脚步,愕然地看看我,问我这是要到哪儿去。我说回家。他说,你干吗去了?我说随便走走。他说你可知道这是哪儿吗?我摇摇头。他便推起我,默默地跑,朝着那座“隆卤轰响的城市,那团灯火密聚的方向……七、长跑者  想起未开放的年代,一定会想起K,想起他在喧嚣或寂静的街道上默默奔跑的形象。也许是因为,那个年代,恰可以这孤独的长跑为象征、为记忆、为诉说吧。  K因为在文革中...
    2016-02-13
  • 纪念我的老师王玉田
    纪念我的老师王玉田
    9月8号那天,我甚至没有见到他。老同学们推选我给他献花,我捧着花,把轮椅摇到最近舞台的角落里。然后就听人说他来了,但当我回头朝他的座位上张望时,他已经倒下去了。  他曾经这样倒下去不知有多少回了,每一回他都能挣扎着起来,因到他所热爱的学生和音乐中间。因此全场几百双眼睛都注视着他倒下去的地方,几百颗心在为他祈祷,期待着他再一次起来。可是,离音乐会开始还有几分钟,他的心弦已经弹断了,这一次他终于没能起来。  唯一可以让他的学生和他的朋友们稍感宽慰的是:他毕竟是走进了那座最高贵的音乐的殿堂,感受到了满场庄严热烈...
  • “嘎巴儿死”和“杂种”
    “嘎巴儿死”和“杂种”
    “他妈的”算得国骂,标题上的这两句至少算得京骂,流行于北京一带的千骂万骂当中,这两骂可谓悠久。  “嘎巴儿死”是指向人的终点,是诅咒某人的结束简单而快捷,未及挣扎且不隆重,像一只坚果的破裂或一盏电灯的关闭,“嘎巴儿”一声即告完成。我先后在医院里住过两年,见过很多种拖拖拉拉的死法,气管切开、静脉切开、鼻饲、导便……弄到体无完肤尊严扫地还是一死;颇似蹩脚的剧作,不知嘎然而止之妙,偏喜好狗尾续貂。我当然不反对医病...
    2016-02-13
  • 老屋小记(5)
    老屋小记(5)
    “不行。”三于说。  “喂喂——说明白了,人家不行还是咱们不行?”  “三子!”B大爷喊,“还不快跟我干活儿去?这群老‘半边天’一个顶一个精,你惹得起谁?”  B大爷领着三子走了,甩下老屋里的一片笑骂。  B大爷领着三子和V去挖地基,还有个叫老E的40多岁的男人。三子一边挖土一边念念叨叨地为我叹息:“谁承想他会瘫了呢?唉,这下他不是也完了?这辈子我跟他...
    2016-02-13
  • 我与地坛(二)
    我与地坛(二)
    现在我才想到,当年我总是独自跑到地坛去,曾经给母亲出了一个怎样的难。  她不是那种光会疼爱儿子而不懂得理解儿子的母亲。她知道我心里的苦闷,知道不该阻止我出去走走,知道我要是老呆在家里结果会更糟,但她又担心我一个人在那荒僻的园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我那时脾气坏到极点,经常是发了疯一样地离开家,从那园子里回来又中了魔似的什么话都不说。母亲知道有些事不宜问,便犹犹豫豫地想问而终于不敢问,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她料想我不会愿意她限我一同去,所以她从未这样要求过,她知道得给我一点独处的时间,得有这样一段过程。她只...
  • 给盲童朋友
    给盲童朋友
    各位盲童朋友,我们是朋友。我也是个残疾人,我的腿从21岁那年开始不能走路了,到现在,我坐着轮椅又已经度过了21年。残疾送给我们的困苦和磨难,我们都心里有数,所以不必说了。以后,毫无疑问,残疾还会一如既往地送给我们困苦和磨难,对此我们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我想,一切外在的艰难和阻碍都不算可怕,只要我们的心理是健康的。  譬如说,我们是朋友,但并不因为我们都是残疾人我们才是朋友,所有的健全人其实都是我们的朋友,一切人都应该是朋友。残疾是什么呢?残疾无非是一种局限。你们想看而不能看。我呢,想走却不能走。那么健全人...
  • 老屋小记(4)
    老屋小记(4)
    这回沉默的时间要长些,希望和信心都在增长。  可是A老太太又琢磨出问题了:“咱们买外国东西用外国钱,外国买咱的东西不是也得用中国钱吗?那您说,咱这东西可怎么换回外汇来呢?”  “不,”U师傅细声地笑一下,“外国人买咱们的东西要付外汇。”  “那就不对了,都用他们的钱,合着咱的钱没用?”  U师傅光是笑,不再言语。  很多年以后,我在一家五星级饭店里看见了那样几件大漆的仿古陈设:一张条案、几只绣墩、一堂四扇屏风。...
    2016-02-13
  • 桐花
    桐花
    4月24日  长长的路上,我正走向一脉绵延着的山岗。不知道何处可以停留,可以向他说出这十年二十年间种种无端忧愁。林间洁净清新,山峦守口如瓶,没有人肯告诉我那即将要来临的盛放与凋零。  4月25日  长长的路上,我正走向一脉绵延着的山岗。在最起初,仿佛仍是一场极为平常的相遇,若不是心中有着贮藏已久的盼望,也许就会错过了在风里云里已经互相传告着的,那隐隐流动的讯息。  四月的风拂过,山峦沉稳,微笑地面对着我。在他怀里,随风翻飞的是深深浅浅的草叶,一色的枝柯。  我逐渐向山峦走近,只希望能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
    2016-02-13
  • 小卫兵
    小卫兵
    幼年时的记忆总有些混乱,大概是因为太早入学的关系,记得是五岁以前,在南京。  只因为姐姐上学了,我在家里没有玩伴,就把我也送进了学校,想着是姊妹一起,可以有个照顾,却没料到分班的时候,我一个人被分到另外一班。  不到五岁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无能是因为年龄的幼小,却只以为是自己笨。所有同学都会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他们都能唱的歌,我一句也跟不上,一个人坐在拥挤的教室里,却觉得非常寂寞。  总是盼望着放学,放学了,姐姐就会来接我,走过学校旁边那个兵营的时候,假如是那个小卫兵在站岗,他就一定会送我一朵又香又白的...
    2016-02-13
  • 骠悍
    骠悍
    “那时候也不晓得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气,自己抱着上五十幅油画赶火车到欧洲各城里去展览。不是整幅画带走,整幅画太大,需要雇货车来载,穷学生哪有这笔钱?我只好把木框拆下来,编好号,绑成一大扎,交火车托运。画布呢?我就自己抱着,到了会场,我再把条子钉成框子,有些男生可怜我一个女孩子没力气,想帮我钉我还不肯,一径大叫:‘不行,不行,你们弄不清楚你们会把我的东西搞乱的!’”  在欧洲,她结了婚,怀了孩子,赢得了初步的名声和好评,然而,她决定回来,把孩子生在自己的土地上。 ...
    2016-02-13
  • 千镜如千湖,千湖各有其鉴照
    千镜如千湖,千湖各有其鉴照
    “这面镜子我留下来很久了,因为是母亲的,只是也不觉得太特别,直到母亲从外国回来,说了一句:‘这是我结婚的时候人家送的呀!’我才吓了一跳,母亲十九岁结婚,这镜子经历多少岁月了?”她对着镜子着迷起来。  “所谓古董,大援款是这么回事吧,大概背后有一个细心的女人,很固执的一直爱惜它,爱惜它,后来就变成古董了。”  那面小梳妆镜暂时并没有变成古董,却幻成为一面又一面的画布,象古神话里的法镜,青春和生命的秘钥都在其中。站在画室中一时只觉千镜是千...
  • 美的导师
    美的导师
    让我们来做他的“美的导师”。  有很多不同的方法,不同的途径,我们先从最容易,最直接的做起。就是:多带他们接近大自然。  观察儿童画,我们可以发现,越年幼的孩子,对自然界的向往越大。他们作画的题材虽然以小我为中心,但是,每一张图上,总不会忘记加上一个太阳公公、一座山或者一朵小花。  自然界的一切都是创作的泉源,孩子们有一颗敏锐易感的心,幼年时一切的记忆都会深深地留在心中。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表面上也许行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苦心和你的努力绝对不会白费的。...
    2016-02-13
  • 牧歌
    牧歌
    记得初见她的诗和画,本能的有点趑趄犹疑,因为一时决定不了要不要去喜欢。因为她提供的东西太美,美得太纯洁了一点,使身为现代人的我们有点不敢置信。通常,在我们不幸的经验里,太美的东西如果不是虚假就是浮滥,但仅仅经过一小段的挣扎,我开始喜欢她诗文中独特的那种清丽。  在古老的时代,诗人“总选集”的最后一部分,照例排上僧道和妇女的作品,因为这些人向来是“敬陪末座”的。席慕蓉的诗龄甚短(虽然她已在日记本上写了半辈子),你如果把她看作敬陪末座的诗人也无不可,但谁能为一束...
    2016-02-13
  • 大世界与小世界
    大世界与小世界
    很多美学方面的学者都认为艺术家是有些先天与人不同的禀赋在,这种禀赋并非人人可以求得的,应该承认,它是上天的一种宠遇。  不过,对我们一般人来说,我们虽无法求得宠遇,却可以借培养后天的兴趣来弥补这种遗憾。也就是说,就算我们的孩子不能在成人之后成为一个很伟大的画家,我们却可以让他在一生之中部具有很好的艺术修养以享受做为一个欣赏者的乐趣。  我们有的父母付得起很昂贵的学费,送孩子去学画、学钢琴、学小提琴、学芭蕾……,然而却没有太多的父母付得起每天十分钟的时间带孩子来做一次悠闲的散步。...
  • 一个叫穆伦·席连勃的蒙古女孩
    一个叫穆伦·席连勃的蒙古女孩
    猛地,她抽出一幅油画,逼在我眼前。  “这一幅是我的自画像,我一直没有画完,我有点不敢画下去的感觉,因为我画了一半,才忽然发现画得好象我外婆……”  而外婆在一张照片里,照片在玻璃框子里,外婆已经死了十三年了,这女子,何竟在画自画像的时候画出了记忆中的外婆呢?那其间有什么神秘的讯息呢?  外婆的全名是宝尔吉特光濂公主,一个能骑能射枪法精准的旧王族,属于吐默特部落,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孙。她老跟小孙女说起一条河,(多象《根的故事》!)河的名字叫“西...
  • 好大好大的蓝花
    好大好大的蓝花
    二岁,住在重庆,那地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金刚玻,记忆就从那里开始。似乎自己的头特别大,老是走不稳,却又爱走,所以总是跌跤,但因长得圆滚倒也没受伤。她常常从山坡上滚下去,家人找不到她的时候就不免要到附近草丛里拨拨看,但这种跌跤对小女孩来说,差不多是一种诡秘的神奇经验。有时候她跌进一片森林,也许不是森林只是灌木丛,但对小女孩来说却是森林,有时她跌跌撞撞滚到池边,静静的池塘边一个人也没有,她发现了一种“好大好大蓝色的花”,她说给家人听,大家都笑笑,不予相信,那秘密因此封缄了十几年。直到她...
    2016-02-13
  • 讲究色彩不是奢侈行为
    讲究色彩不是奢侈行为
    当我读大一的时候,有一天早上升旗,我穿了一件鲜红的裙子站在草地上,大概太醒目了,有位训育师长走过来,他要求我以后要穿朴素一点,不要穿太鲜艳的衣服。他认为,那样就过于奢华,有失学生的风度。我在那天早上就不以为然,到今天仍然不以为然。因为,人类有权可以生活得多彩一点,同时,暗的颜色并不表示简朴,一块黑色的丝绒,比一块红色的棉布哪个才是真正的奢华呢?  其实在古代,我们中国人的色彩感是非常强烈而优美的。只要仔细观察庙宇与宫殿的彩画,便能令我们现代人感到吃惊与惭愧。我国现代名建筑家卢毓骏先生曾经在他所著的《中国建...
  • 十四岁的画架
    十四岁的画架
    别人提到她总喜欢说她出身于师大艺术系,以及后来的比利时布鲁塞尔的皇家艺术学院,但她自己总不服气,她总记得自己十四岁,背着新画袋和画架,第一次离家,到台北师范的艺术科去读书的那一段、学校原来是为训练小学师资而设的,课程安排当然不能全是画画,可是她把一切的休息和假期全用来作画了,硬把学校画成“艺术中学”。  一年级,暑假还没到,天却炎热起来,别人都乖乖的在校区里画,她却离开同学,一个人走到学校后面去,当时的和平东路是一片田野,她怔怔的望着小河兀自出神。正午,阳光是透明的,河水是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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