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2020年代：若放弃了幻想，认清形势也是徒劳！
来源公众号：李不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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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看着这像串冰糖葫芦的数字，总觉得该是哪个科幻大片里的遥远纪年，怎么就突然出现在眼前了呢？好像许多事情还没准备好，就这样被时光之门马不停蹄地带进了21世纪二十年代。
十年树木。无论今日你是否绿树成荫，十年已过，叹息都已来不及。所以无论你我是否准备好，都必须起身拥抱这个新年代。
我有一些话来给自己，给你。
一、
腾讯2019年会上，微信张小龙提出一个说法叫做“创造比创新重要”。张小龙阐释说“创新”应该是各个业务部门自己去做的事，“创造”是做新的东西、找新的市场。
这个说法看着有点俗气。后面的解释听着又像绕口令。但话俗理不俗，绕口不饶脑。
创造，那是要去做“无中生有”的事情的，理工男们技术的说法叫做“从０到１”。而创新，却可能仅仅只是改进、迭代或是加什么的，或许也就是个从好到更好的事情。
从好到更好，考虑更多的还是在存量里继续深耕，继续挤牙膏，是面对当下现实的一年之计，或是三五年之计。
十年之计却必有大变。肯定有现在看不见的革命性事物突然出现。
它必须提前准备，提前探索。即使眼下看不见、摸不着、不知道。
也许张小龙着眼的盘子大了，所以他需要看见的十年不能是一城一池的得失，不能只是迭代改进的创新。
但未来的盘子到底在何方呢？
如果把每个人所有有效劳动时间里的付出都看作为一个集约产品的话，那么在踏入这个世纪二十年代之际，你我又何尝不需要去思考什么是“创造”，何尝不需要问问自己下一个人生十年的盘子在哪？
二、
两年前我去瑞金苏维埃旧址参观过，当时心里受到了很大震动。
先说明一下，我没什么所谓的左右倾向。倾向对我来说就是个可能囚禁住思维的东西。触动我的完全是从世俗功业上去考虑的。
瑞金那个旧址也就是个村子，不过数十间房子，还没有我小时候家乡的村子大。就在那么点大的地方居然设置了那么多复杂的部门，不但连像外交、司法、交通、教育这些部门都有了，就连邮电、监察反腐、卫生、妇女什么的也都有专门的部科去管理。
要知道那是1931年。他们不但未来不知在哪，就是眼前究竟能不能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那种血腥恐怖条件下，随时都会炮火连天的，思考怎么打仗才是正经事，要这些个部门有什么用呢？外交你跟谁外去啊，也没哪个国家跟你建交吧？交通与邮电，当时的瑞金也不过就是个二十余万人口的县城，谈这些事有必要吗？教育、卫生、妇女就更不用说了，那都不是那个生死存亡情形下要考虑的事情吧？
就在一个隐蔽的村子里，那些人前途未卜，明天也不知道在哪里，却居然去实践治理天下才干的事。
我就忽然对“治大国如烹小鲜”这个说法有了直观的、并且是新的认知。不是烹小鲜这件事本身有多像治大国，而是在心里先存了治大国的想法。
真的是这样的。传闻有一次，苏东坡与佛印禅师互问对方像啥？佛印说东坡你像一尊佛啊，苏东坡却说佛印我看你倒挺像一坨翔。佛印笑而不语。苏东坡自鸣得意。但苏小妹却告诉哥哥，一个人只有心里有什么，眼里才会看到什么。
有些事情不是偶然的。
一般人确实只能相信他眼睛看到的。
却真的有少部数人，能不被当初弱小的或是冷酷的形势所左右，纯粹只是因为先相信而看见、而做到。
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凭什么最后会终于被称作为时代人物呢？时间最后往往也会证明他自有原因所在。
他们的盘子不在眼前。他们着眼的乃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的未来盘子，然后就在眼前的形势下去做眼前必须要牺牲的事。
这是需要一点幻想精神的。
三、
一个人酣眠时碰巧做梦，偶尔也能梦见幸运女神的。但幻想不是做梦。幻想必须是用力去遥远展望，必须是即使在漆黑一片的深夜里，也相信未来十年灯火通明。
创造，离不开放胆幻想。
幻想，是向前路上的最彪悍的向导。
你能说两万五千里长征不是靠着一点“幻想”精神摸索到陕北的吗？最后就剩下那几千人的队伍了，还敢想着以北上抗日为号召去发动群众。以当时的形势与生存现实而言，那不是种“幻想”又是什么呢？
早年从英国远走的清教徒，一批批渡海北美洲，过程中十之七八的人都死了，死亡率太高了。就那样，还是前赴后继的。当然其中有一些人是在老欧洲混得不如意的，混不下去了，被迫去找新出路。但是很多人在欧洲本来是稳健的中产阶级，为什么要冒那种生死存亡的风险呢？他们纯粹是出于内心的信仰，是要去那个没有国王与贵族的新地方建立“山巅上的天国”，然后就拖家带口拼上了眼前的命。茫茫大西洋上，莽莽北美丛林里，无数人的无数牺牲，太盲目了。
你能说那不是种“幻想”在支撑着他们吗？
我没被什么左右倾向所左右，也从不信什么神的哪个教。但读大历史的我却知道，故事越大，越传奇，越是先要有幻想。
要是失去幻想，一旦认清现实形势，只须稍微头脑正常点的人稍微想一下眼前利益，恐怕早就走不下去了。后面也就什么故事都不会诞生了。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第二个十年里，我们还会创造新的传奇故事吗？如果有，那么在向前的路上，请先保持幻想。
要相信每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新时代哪吒背后，都有一个顽强不熄灭的“幻想”在死撑着。
或者是那个抱定决心一去不回的孙悟空。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事实上，那些去书写传奇故事的很多人都一去不回的。不要说后来的主角配角了，连个跑龙套的群演名字都没留下。
无中生有的创造路上，本来就是非死即伤。
全靠“幻想”那股韧劲憋住一口真气。
四、
这一点我也是蛮佩服日本人的。
我爱好不算多，看球赛算一个。中国足球咱们就不提了。对于数十年来历任足球领导人“一拍脑袋就有了，一拍大腿就坏了，一拍屁股就走了”的作风，大家早就习惯了。最近国足、国奥队双双开始走上世界大赛预选赛的又一次突围之战中，至于结局，有球迷用了一张神图卜了一卦，就是本文开头的那张题图：认清形势，放弃幻想。
当然我们也衷心期待国足选手们能结结实实地打脸大家，让我们做梦也能笑醒一回好不好呢？
可是差不多跟我们同时起步的日本足球，为什么却能够一日千里、不断腾飞呢？
我观察到的是：除了领导日本足球的人足够专业、踏实、不胡来、不乱折腾之外，主要就在于日本足球人既认清了形势，也坚决不放弃幻想。
不是幻想一任两任的自己任期内的政绩，而是幻想五十年后的未来。
日本足球人的幻想，看上去甚至给人一种胡吹大牛的感觉。因为日本选手的身材普遍矮小、单薄，人种身体素质放到世界竞技体育范围去比较特别吃亏，足球水平一开始也很不入流，远比中国队差得多。2002年日韩合办世界杯时，韩国足协主席郑梦准就嘲讽说你们日本足球这么差，怎么能有资格代表亚洲出场呢？
但就是这样的日本足球居然幻想要在2050年夺取世界杯冠军，那不是在做白日梦又是什么？
他们居然根据这个幻想制定了详细的长期计划，并且几十年如一日地老老实实地执行了起来。结果呢？结果是日本已是夺得男足亚洲杯最多的国家了，多次闯进世界杯十六强，最近一次世界杯上一度两球领先世界排名第一的比利时队，直到最后才因为贸然进攻失误惜败，差点闯进八强。而矮小的日本女足已经率先夺得世界杯了。
现在，绝大多数人不但都已坦白承认日本足球是亚洲最优秀的代表了，而且已经相信日本足球的确能够实现他们那曾经如同白日梦一般的幻想了。
中日足球本来就像两个农家子弟。一个在认清了家贫田薄形势的基础上，数十年如一日地为宿命般的“幻想”步履不停，终于考入清华、麻省理工，创办引领时代潮流的事业；另一个起初仗着自己身强力壮，不愿判断形势，更不发愁未来，于是横行乡里，今天偷鸡，明天摸狗，三十年光阴过后还是一个被打黑扫恶的对象。
人世间就从来没有一顶桂冠，是不须谨记当初幻想、憋足韧劲、付出长期牺牲而可以轻易获得的。就凭你身强力壮、手握大把资源优势吗？
日本足球教父川渊三郎其实就是现代版卧薪尝胆的勾践。他发起的日本足球《2005宣言》幻想的是四五十年后争雄世界、洗雪日本人身材之辱的事。相反，领导中国足球的那帮人做了些什么呢？则就像范志毅所说：“你说职能部门，一届一届换了多少足球协会主席了，改过吗？换汤不换药啊。”
实在是不应当揶揄中国足球“认清形势，放弃幻想”的。
他们连芝麻大的一点眼前政绩都舍不得放弃，还谈放弃幻想？算了吧！幻想这种高级词，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使用的。他们要真是有什么长远幻想能力的话，也不至于很多足协官僚跑到监狱里蹲着了。
五、
中日足球的这两种版本的往事，你可以把它替换成任何你关心的行业、人或者你感兴趣的任何事。
行业比如机械制造、互联网、电子电器、生鲜、零售；人比如你的同学、同事、堂弟、表妹、老板（每个老板都不易，就别让他知道了哈）；事情比如你准备减肥的身材、哪个异军突起的产品、热映的大片、在读的经典名著……总之，无论是个人的矫情小事，还是哪个国家的大事，你都可以任意替换来填空，都没有问题。
既往的，你可以替换试试看；未来的，你可以想想看。
我这里就“替换”成中国足球漫漫黑夜里唯一的光：武磊。就在刚刚与西甲巴萨队（世界超一流强队）的比赛中，代表西班牙人队替补出场仅20分钟的武磊终场前打入一球，帮助球队取得极其珍贵的一分。但武磊早年同样因为身材矮小被当地俱乐部拒收，就是那样的少年武磊却在回答主持人提问时“幻想”长大后能以7000万美元的身价转会国际球会，连恩师徐根宝听了都不好意思地笑了。以当时中国足球的背景板，不要说那样高的身价了，倒贴钱给欧洲列强恐怕都没有人会愿意要。然而今天的武磊身价已达千万欧元级别。他再这样努力下去，少年时的幻想终将实现。
在中国足球集体沦陷的大形势下，武磊却逆势而动，自甘放弃了国内舒适的顶级高薪，独自去未知的西班牙闯荡，成为“落后山村里的唯一希望”，感觉像极了早年长征的勇士、渡海的清教徒、剧本里才敢设想的孤胆英雄。
所以从更大范畴的格局、更长程的未来去思考的话，我们首先要确保的东西甚至都不是认清形势，而是保持幻想。
有时候，有些形势你还得有意识地藐视它，不把形势放在眼里。
比如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形势”这种东西它多半被有实力有资源的巨头给占据了，你要拼也拼不过他们啊，所以说还不如干脆抛开形势的羁绊；
比如对于那些身在高位、占据“形势”要津的人物来说也一样，现有形势再怎么折腾还是个存量盘子，要想不突然“阵亡”在未来的路上，也必须得抛开形势局限、天马行空地去“幻想”。
手中的放不下，远处的又够不着，只得步步为营，跟紧形势，一步都不敢落下，那是非常紧巴的。
所以不管你是赤手空拳的后起之秀，还是一手好牌地占尽先机者，握手2020年代，只有以“幻想”为开山巨斧，趟路先锋。
在这个波诡云谲之年，黑白分明之季，尤其需要大胆想象来激发我们最大的潜力、最擅长的长处、最优的优点，甚至是那些最荒诞不经的狂妄，从而增加创造新未来的勇气。
要相信“幻想”的力量，无论是一件事业，一个人，一个物，还是可能就只是你自己。
不要害怕走夜路，不要畏惧别人说你在黑色里不声不响。黑色与沉默既足以吞噬一切，也足以孕育一切。
六、
因为认清了“人长不出翅膀”的形势之后，还曾在林子底下幻想有朝一日像鸟一样飞，人们于是终于创造出了各种各样的飞机；
因为认清了“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的形势之后，还曾在夜空中幻想可以伸手摘星，人们于是终于创造出了宇宙飞船，访问了月球与火星；
因为认清了“人类速度与寿命难以穿越宇宙”的形势之后，还曾幻想超越物质限制去访问整个宇宙，霍金的思维终于得以遍及茫茫太空，他说：
“我用我的头脑和物理学的定律，抵达过银河系最深处的所在，我钻进过黑洞，我回到过时间的最初。
在地球上，我经历过起起伏伏、兴衰荣辱、富贵贫穷、健康病痛。我著书立说，功成名就，但在我眼里，这宇宙空无一物，除非有我爱之人和爱我之人环绕其中。没有她们，我将不能承受此生之壮丽。
当千帆过尽，我看到了人类的凯旋。人类不过是自然造物、基本粒子的聚合而已，却有能力去理解、统驭我们的宇宙至理。
未来是否繁花似锦，源自我们当下之努力。做一个勇敢的人，做一个好奇的人，做一个坚定的人，翻山越岭，事竟成。”
而霍金本人由于他从不停歇的幻想，他真正做到了身未动、心已远。
许多年许多年之前，联想公司曾经说出了一句非常彪悍的金句：“人类若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
联想自己在后来的发展中，虽然本身没有认清形势，屡失趋势、被身后的一众小字辈的后起之秀超越，但至少它还在努力保持着幻想能力。但愿。
一切奋斗者，其实都没办法止于过往成就、荣耀与光环，都不能停下对未来的幻想。
未来固然是由于自身不断衍化的结果，但也是由于我们凭借美丽的幻想能力而不断探索的结晶。
七、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这平凡的世界就如同是那繁复的藕花深处，愿你我用那些非凡的或是看似很蠢的“幻想”去惊起脑海中栖息的一滩鸥鹭。
去创造你未来十年激动人心的故事。
写在二十年代初的自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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