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亚洲回国后,特朗普遇到了真正的挑战!
原创: 尹国明
来源微信公众号:明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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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晴天霹雳一声响,民主社会主义者在资本主义的心脏登上历史舞台,选上了纽约市的市长。

这个代表民主党的民主社会主义者祖赫兰·马姆达尼能够在资本长期主导的选举游戏中胜出,对美国政治的影响远超党争胜负的范畴,已经从多个方面,开始颠覆美国的“政治正确”,冲击美国的政治格局。
这个马姆达尼身上有多重标签,他是印度裔,也是穆斯林,还被认为有反犹倾向。在巴以冲突问题上公开支持巴勒斯坦,谴责以色列的种族灭绝罪行,支持巴勒斯坦非政府组织发起的“抵制、撤资和制裁运动”(BDS),甚至还公开声明,如果内塔尼亚胡来纽约,他会执行国际刑事法院的逮捕令。
在批评以色列成为政治禁忌的的美国,马姆达尼的这些言论算是真正“出圈”了。
马姆达尼已经引发犹太人的反制。美国犹太委员会发布声明,指责马姆达尼在公开辩论中拒绝承认以色列作为犹太国家的合法性。超过650位拉比和犹太领唱者联署公开信,警告马姆达尼当选会鼓励对犹太人的敌意。
纽约是犹太资本的大本营,纽约总人口八百多万,犹太人数就接近两百万。控制着世界金融脉搏的华尔街就在纽约,犹太人又是华尔街金融最大的话事人。
即使犹太人在纽约有这么大的话语权,也没能阻止马姆达尼的胜选。
犹太人对美国经济和政治的控制力,那是世人皆知的。“禁止反犹”是美国主流政治圈层最重要的两条“政治正确”天条之一,另一条是“反对共产主义”。
而这个马姆达尼,就被特朗普贴上“共产主义者”的标签。
为了阻止这个民主社会主义者竞选成功,特朗普把想到的手段都用上了,不但攻击他是“共产主义疯子”,“非法移民共产主义者”,还发出军事威胁:“如果共产主义者当选纽约市长,我会派遣国民警卫队,就像在洛杉矶和华盛顿那样。”以及经济威胁:“如果共产主义候选人佐赫兰·曼达尼赢得纽约市长选举,我不太可能为我亲爱的第一故乡提供联邦资金,除非是最低限度。”
资本大佬也没闲着。对冲基金大佬筹资2000万美元,用来阻止他当选,证明“社会主义在资本之都无立足之地”。
但还是没能阻止他成为下任纽约市长。
这就非同寻常了,一个被赋予“反犹主义”和“共产主义”政治标签的印度裔穆斯林,不但让特朗普遏制移民的政策蒙羞,还标志着美国最重要的“政治正确”,都有了开始瓦解的迹象。
为什么说上面这两条政治正确最重要呢?因为关系到美国的现有基本统治秩序。“禁止反犹”是犹太资本在美国具有最高统治地位的体现,这一条遇到挑战,会动摇犹太人对美国的实际控制力,而“反对共产主义”的政治正确是否被突破,关系到美国的资本主义制度是否还能继续稳固,这会影响到全体资本的共同利益。
美国这两条政治正确的重要性也是有所不同的,后者的重要性显然比“禁止反犹”的优先级更高。
马姆达尼这次给美国政治造成的震撼感,比特朗普在2016年以政治素人的身份,冲破建制派对政治的长期垄断成为美国总统,更为强烈。特朗普虽然相对建制派表现出太多的特立独行,但他只是在美国传统的自由主义政策之上,增加了一些民族主义的成分。他并不挑战“禁止反犹”的原则,同时还是美国“反对共产主义”政治信条的最积极维护者。
“政治正确”这种东西,就怕有人公开挑战,还得到了公众的广泛支持。一旦有人冲破政治正确的束缚,就会有更多人仿效。
挑战美国政治正确的人,今天能当选纽约市长,明天就可能有人当选州长,今后还可能有人成为美国的总统。
纽约对美国经济和政治的重要性就摆在那里,产生的示范效应,谁也无法视而不见。
这次纽约市长的选情早就让特朗普无法保持淡定。马姆达尼的每个身份标签,都在刺激着他。当然,最让他不能容忍的,还是马姆达尼的民主社会主义者主张。
二
既然有这么多人在竭力阻挠,为什么马姆达尼还能在市长选举中胜出呢?就是因为他的那些主张得到了选民的共鸣和认同。

美国的经济出现了大问题,而传统的建制派无法解决,美国人开始用选票表达自己对现实的不满,先是把希望寄托给特朗普这样有更多民族主义色彩的MAGA政客,希望他们能够有办法减轻怕普通人的工作和生活压力,但显然,MAGA们的政策,也无法解决普通美国人面对的问题。
美国现在的问题根源是资本对国家和社会的控制而无停歇地吸血造成的。
历史上,每当资本主义遇到重大危机,社会思潮要么向左寻找方向,要么向右寻求办法。一战之后,沙俄选择向左转,走向了社会主义,德国选择向右转,走向了国家主义。
特朗普这种非主流能出现在政治中心舞台上,就已经标志着美国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传统主流政客已经无法解决的程度。
现在,被同时贴上反犹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标签的马姆达尼能够当选纽约市的市长,说明美国的问题现在更严重了。
他成功当选最重要的因素,是他关注了纽约市民的真实生活状况。现在,四分之一的纽约人无法负担住房、食品等基本生活必需品。他提出“提高生活可负担性”方案,主张对富人和大企业增税,提出免费托育、免费公交、冻结房租增长、新建福利性质地住房、开设国营食品杂货店等。
因为这些主张回应了纽约市民最迫切的现实需求,这些政策让他获得更多上班族和低收入群体的支持,。
他能当选,本身就是美国经济问题严重程度在政治上的反映。
美国普通人现在要解决的不是畅想未来发展空间的大小,而是基本的生存如何不成为问题。传统的自由主义政客让他们绝望,非传统的MAGA们用民族主义改造自由主义的政策也让他们看不到希望。当一个自称要搞社会主义的人出现,他的主张就像一束光,给了这些正在苦苦挣扎但随时被美国的社会达尔文法则吞噬的人以希望。

纽约作为美国最发达的城市,民生都如此艰难。日益严重的贫富差距,导致普通人的生活压力太越来越大,那些被长期的灌输的“政治正确”,在现实的生活压力面前,都变得脆弱不堪。
本来,按照美国的政治潜规则,一个人一旦被贴上反犹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的标签,在美国政坛就注定再难出头。但老百姓都被生活压力折磨得无法继续承受了,这些标签,反而会增加他的吸引力。
这次投票支持马姆达尼的,年轻人比例特别高。
特别美国的Z世代更愿意支持他,是因为这些人的生活越来越难。这代人首次购房的平均年龄到了38岁,比上一代晚了十年。他们中房租占收入30%以上的比例超过50%。因经济压力太大,近四分之一的年轻人选择不要孩子。
支持马姆达尼的人对美国问题的认识,还没有上升到深度思考美国那么多年在本土和平发展环境下积累的财富去了哪里?为什么有钱人就可以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钱,而普通人就只能世代牛马,要体验无穷无尽的生存压力?但如果有政客愿意正视他们的真实生活状况,就会更愿意把票投给他,“我们最烦的就是那些不敢直言的人,马姆达尼至少敢说出‘房租太高,学贷压得喘不过气’。”
三
马姆达尼只是个民主社会主义者。民主社会主义虽然有社会主义之名,但还是资本主义的一种改良主义版本,并不寻求在制度上推翻资本主义。
中国人对民主社会主义相对比较陌生,因为民主社会主义在中国的影响力比较弱,中国的思潮碰撞主要发生在科学社会主义、民族主义和自由主义之间。但如果提到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字,大家就可能对民主社会主义有了一些感性认识。那个终结苏联的“地图头”戈尔巴,就是个民主社会主义者。
特朗普攻击马姆达尼是共产主义者,是不太准确的,属于典型的抹红战术,其实马姆达尼是想用改良主义,来挽救的美国资本主义。
民主社会主义者是科学社会主义的对手,但与资本主义却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否则,民主党也不会允许马姆达尼这样的人出来代表选举。
资本主义不能容忍科学社会主义,但可以容忍民主社会主义。因为民主社会主义的那些主张,可以与资本主义制度共生。
民主社会主义差不多就是资本主义能够接受和容忍的改良模式的极限。这种改良,虽然会让资本吐出一些利益,但有利于资本主义缓解眼前的危机。
民主党内的民主社会主义者,不只有马姆达尼。几次冲击党内总统初选未果的桑德斯,就是民主社会主义者。在2016年桑德斯挑战希拉里的那场党内初选中,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就用“阻止桑德斯”(Stop Sanders)计划,阻挡桑德斯成为总统候选人。因为桑德斯的主张,在他们看来过于“极左”,会让民主党的大金主们无法忍受。桑德斯认为华尔街和富有阶层是“万恶之源”,主张对富人加税,特别要对0.2%的最富裕人群征收最高77%的遗产税;主张消除贫富不均,要求大企业提高员工工资;桑德斯关于全民医保、免费大学和免费学贷的计划都让资本难以接受。尤其是桑德斯主张对金融机构的规模设置上限,更是触动了华尔街金融资本的核心利益。
如果2016年的那次总统选举是桑德斯带着这些主张,和共和党的候选人对决,特朗普还真是不一定赢。民主社会主义那套政治主张,相比特朗普把美国内部矛盾外移的做法,对美国普通民众会更容易产生吸引力。
民主社会主义者的政策主张,不是资本喜欢的,资本更喜欢主张自由市场经济的自由主义政策。除非美国内部的危机严重到相当程度,威胁到资本主义制度的存续,部分资本才会捏着鼻子忍受。
历史上有名的罗斯福新政,就有民主社会主义的影子。罗斯福上台后,不断提高对美国资本的税收,1933年,把个人所得税的最高税率从45%提高至63%,又提高至1943年的88%和1944年的94%。这个最高边际税率,是针对年收入超20万美元,大约相当于美国收入最高的5%那个群体。
在现在的美国富豪看来,这简直就是逆天之举。
当时美国的资本家为什么就能忍受这么高的税收呢?直接原因是发生的大萧条,让美国的资本主义遇到了空前的危机。间接原因是社会主义苏联的存在,让美国的资本家感受到,如果不作出让步,美国制度有翻船的可能。
时隔这么多年,民主社会主义再次出现在美国公众面前,说明美国自由主义治理的资本主义又出现了重大的危机。
但是民主社会主义能够挽救美国吗?很难。历史上,也不是罗斯福新政挽救了美国,而是二战的爆发,让远离战火的美国跳出经济危机的泥潭。
当时的美国还有世界最大的工业能力,美国现在已经严重经济空心化,面对的问题就更不是民主社会主义的修修补补就能解决的。

现在美国的贫富差距,正在接近大萧条之前的水平,美联储数据显示,最富有的10%家庭控制约70%的家庭财富。 另一报道提到最富有的1%控制的财富接近50%。
严重的贫富悬殊是美国普通人民生艰难的最主要原因。
要改变美国的民生问题,就要触动资本的利益。马姆达尼要缓解底层民众的生活压力,首先就要有钱。钱从哪里来?自然是增加对富人的税收。低收入者已经入不敷出,收入中等的,也就是那些中产阶级,也不轻松,都快被税收压得喘不动气了。只有真正的富豪有钱,承担的实际税收水平又比较低。根据ProPublica2021年的报告,2014-2018年美国25位最富者财富增长4010亿美元,仅缴税136亿美元(平均税率3.4%),远低于普通工薪阶层的税率。
直接导致明朝灭亡的财政危机是怎么产生的?就是在东林党众正盈朝之后,真正有钱的富豪,想办法少交税和不交税,把税收压力都摊派给苦不堪言的农民了。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美国现在其实是遇到了晚明同样的问题。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能是打破现有的利益格局,进行财富的重新分配。
对富人增加税收是基本的手段。美国的累进税真能落地,改变收入最高的人交税比例最低的问题。
但这么做,等于虎口夺食。
当年老蒋想在大陆搞减租减息,还搞过试点,但遇到严重的阻力而没有成功。在美国要向富人大幅增税,也差不多是这个效果。
这也不是美国独有的难题。
同样被财政问题困扰的法国左翼党派,也曾经想过给富人增税,但一次次遭遇碰壁。
总统奥朗德在2012年提出,对年收入超100万欧元的个人征收75%的所得税,被宪法委员会裁定违宪。
法国经济学家加布里埃尔·祖克曼设计的“祖克曼税”,拟对家庭非经营性净资产超过1亿欧元的法国富豪按年度征收最低2%的累进税,这样每年可为政府增加150亿至250亿欧元的收入,该提案虽然获得大多数法国民众的支持,但还是在2025年10月31日被议会否决。
向劳动者征税易,向富豪征税难。
特朗普的办法,是重点给富人减税,减少面向穷人的社会福利。尽管有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党争,但特朗普的“大而美”减税方案还是通过了。
特朗普要反过来,重点给富人加税,试试能不能通过国会这一关?
马姆达尼想在纽约这个地处资本主义心脏地带的一亩三分地给富人大幅增加税收,难度可想而知。
要想推行,他首先至少要具备两个宏观条件,一是美国再次发生大萧条那种级别的危机,让美国的经济循环都无法维持,老百姓都要吃不上饭了。二是外部还得有个实行免费分房、免费上学、免费医疗、全民充分就业社会福利政策的强大社会主义国家。这样,美国国内的那些挣扎在生存线上的民众,会在比较中,对美国的资本主义产生普遍质疑,美国开始到处闪耀着星星之火。
除此之外,马姆达尼还要有自保能力,不要被美国不知道从哪射来的子弹提前送走。然后,他才有机会和时间去说服议会,支持他的增税政策。
这也仅仅是具备了可能性。罗斯福能给美国富豪增税,手上还掌握着强力部门,不但能自保,还可以威慑到那些刺头。
光是向富豪增税就已经这么难了,他的其他政策要落地,哪个也不容易。“十年盖200万套房子,租金冻住。”这个资金投入,光靠政府税收肯定是不够。开国营商店,也会阻力重重。连锁超市老板卡西马蒂斯放狠话威胁:“他敢开国营杂货店,我立刻关店!”
马姆达尼的这些对纽约普通市民产生吸引力的主张,已经触及到资本的红线,等于坏了资本的规矩。
当经济危机来了,资本宁可把牛奶倒在河里,也不愿意发给那些食不果腹营养不良的穷人。这是资本的规矩。没有利润的事,我不会去做,也不允许你去做,否则就是坏了规矩。为了控制房租上涨,建设福利性质的住房,就被认为是在动资本的奶酪,挡资本的财路,如杀人父母。
何况,在美国的联邦政府,还有一个虎视眈眈,叫嚣要停止向纽约拨付联邦资金的特朗普。

四
虽然民主社会主义出现在苏联,是历史的严重倒退,但出现在美国,就是一个积极的政治现象。尤其是出现在资本主义的心脏纽约,就更具有进步意义。
但民主社会主义要用平和的方式,想解决纽约的问题,殊为不易,近乎不可能。
美国的政治光谱向来特别右,在资本主义者阵营中最为保守。在欧洲有长期的民主社会主义传统,在美国却视为左翼中的极端而被长期边缘化。自由主义才是美国占主流地位的政治政策。民主党是自由主义的左翼,共和党是自由主义的右翼。两党又竞争又合作,保证了自由主义在美国的长期统治。
自由主义和资本主义基本同义,美国比欧洲更接近正宗丛林法则的资本主义。欧洲的那些资本主义国家,之所以比美国在社会福利方面做得更好,是因为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民主社会主义改良。欧洲距离当时的社会主义苏联距离又近,在巨大的外部压力下,欧洲在二战之后,集体推行社会福利体系,阻止苏联向欧洲的红色输出。
别看在21世纪前四分之一的时间里,相比20世纪过于平静,既没有爆发一战那样规模的军事大战,也没有没有爆发俄国那样改天换地的政治革命,但面对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浪潮,,21世纪不会永远保持目前的这种表面岁月静好的状态。
美国人正在经历人工智能对劳动者替代的冲击。
美国的裁员潮一波比一波猛烈。2025年1到9月份,美国企业宣布裁员94.7万人。带头裁员的是美国的头部企业,其中的科技七巨头,Meta裁了AI部门的600名员工,微软累计裁员1.9万人,英特尔裁员的数量超过3万人,亚马逊裁员人数将超过3万。
其他企业,裁员也很猛烈,其中UPS在2025年10月28日公布的第三季度财报中披露,截至9月已累计裁员4.8万人,
这波越刮越烈又看不到尽头的裁员潮,主要原因就是人工智能对可标准化岗位的替代效应,而非受经济周期的影响。
裁员潮背后的最主要原因,是人工智能技术的影响。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刊发的一篇报道分析,人工智能技术已成为美国企业裁员的五大主因之一。
裁员名单上的企业,他们的财务报表大部分都很漂亮,企业的股票表现也很好。特别是股市七姐妹,市值超过22万亿美元,占美股总市值的37%。
虽然美国企业也在创造新的岗位,但大多数新岗位都是那种非全日制、美国人需要打几份工才能维持生活的那种工作。即使把这种岗位计算在内,在官方统计上一个人打几份工相当于同时增加了几个工作岗位,美国现在的非农就业数据都很糟糕。美国全国公共事务中心民调显示,近47%的美国成年人表示“不太”或“一点也不”有信心找到好工作,较2023年10月的37%显著上升 。

这一切还仅仅是开始。美国的裁员潮已经底层员工波及到高层管理岗位。当科技进步和资本逐利结合在一起,更大规模的裁员潮已经在路上。
在人工智能的冲击下,就业难也不是美国独有的问题。美国是人工智能最发达的国家,所以美国人会先体验到人工智能的替代效应带来的就业压力。人工智能领先的其他国家,也会比其他国家更早经历大部分可标准化的岗位大面积地人工智能替代。
人工智能席卷世界,也只是一个速度快慢的问题。
这一轮工业革命,与以往三次工业革命会创造出更多的就业岗位不同,以往大量由劳动者承担的就业岗位,从体力劳动到脑力劳动,都会被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取代。
生产力正在向着大多数工作不需要人亲自去做的水平发展。
在人工智能时代,可能只有20%的岗位是需要人去做的,虽然人工智能时代还未正式到来,但这个趋势我们已经可以感觉到。
美国现在的体制无法适应这种变化。人工智能技术与资本逐利本性结合,大多数人会失去稳定的工作。
这次选择了民主社会主义者的纽约市民和其他地区的美国人,未来要面对的,也不只是房租压力,而是失业压力和更大的生存压力。美国政府停摆期间,纽约股市的表现还是花团锦簇,而4200万美国低收入人群因食品券中断陷入困境。
两年前,埃隆·马斯克和数百名科技界领袖曾联名发布公开信,警告人工智能(AI)将“自动化取代所有工作”,并彻底颠覆社会结构。前一个预测,正在被不断的裁员潮加以印证。前一个预测发生了,后一个预测,还会远吗?
要解决美国的问题,民主社会主义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面对新的工业革命,先进的生产力与落后的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会达到临界点,美国所代表的体制需要的不是裱糊匠的修修补补。要让普通人可以有尊严地生活,就必须对现有的经济制度做重大变革。
不同的生产力水平对应着不同的生产关系。资本主义能够驾驭前三次工业革命,但无法驾驭以人工智能为重要标志的第四次工业革命。不用多谈其他,这个就业问题就解决不了。
马斯克看到了人工智能对社会体制结构变革产生的推动力,曾提出“未来人类可能不再需要工作,政府应支付基本薪资”的设想,马斯克提出了“全民基本收入”这个概念,认为“由于自动化的影响,我们最终很可能都拿着全球统一的基本薪资。”全民基本收入用来支付食物等基本生活支出。
这说明即使这种做过世界首富的人,都已经无视生产力的发展对人类社会现有分配制度的颠覆性冲击。
但马斯克的设想也有很大的问题,要给所有人发放“全民基本收入”,政府的收入从哪里来?现在的美国政府就已经债台高筑了,债务规模还跟滚雪球一样。向富豪大幅增加税收,资本能接受吗?不对美国的制度进行根本性颠覆性的大变革,靠增税保证所有人的生存和发展收入,可能吗?企业在其中不应该承担社会责任吗?
对这些问题,马斯克没有继续向下延伸思考,因为这不是他作为一个资本家愿意真正面对的问题。解决这样的问题,人们需要去请教马.克思。
科技的进步会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减轻人们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这本来是好事,但因为科技掌握在资本手里,变成了大多数劳动者的工作压力。
科技进步的脚步不会停止,生产力的发展也没有错,办法也不是没有,当先进的生产力与落后的生产力产生根本性矛盾时,只能改变生产关系,而不是去阻止生产力的发展和科技的普及。但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先把人的观念从西方经济学的长期灌输和洗脑中解放出来,这才是人类需要的真正启蒙。
解决第四次工业革命带来的就业问题,不能只在分配层面对分配机制进行变革,而是需要从所有制结构入手。
现在,可控核聚变技术,也有了重大突破,中国首个核聚变发电实验装置(BEST)正在建设,预计2027年竣工。中国自主研发的第一个钍基熔盐核裂变反应堆,也已经建成开始运行。
能源技术的革命和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一起,汇聚成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浪潮。人类的生产力,距离实现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已为期不远。
而人类社会的生产关系,不能总是停留在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基础上继续修补将就。当生产力发展到足以撑爆资本主义外壳的水平,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美国,就不只是部分人的口号,而是变成一种社会能够正常运转的必需。
我们正在见证的,不只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而是千年未遇之大变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