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肖仲华
来源:肖仲华开讲(ID:xiaozhweixin)
前面讲了美国的内耗与挣扎,现在讲中国的内卷与抉择。内耗在本质上是一种熵增,即内部混乱和无序程度的增长导致整个政治和经济体系运行效率的损伤。这是物理定律(热力学第二定律)在社会学领域的表现形式。关于内耗或熵增的原因,热力学的解释太数学化,也太费涩,我们可借用网上一个段子来通俗而形象地解释。说有个地主在临死前问儿子:“猪抱怨猪圈太脏,狗抱怨骨头没肉,鸡鸭也抱怨饲料质量在下降,你该怎么办?”地主摇摇头说:“你啥都别做,给它们选票,让它们在你或者你媳妇之间二选一。只要他们觉得是自己在当家做主就行了。”儿子照做,果然再也听不到鸡鸭猪狗们的抱怨了,只听到他们天天在相互争吵和打斗,哪怕吃食的质量和圈舍的环境越来越差,它们也不再有心思抱怨,只顾天天争吵打斗,相互内耗。没错,内耗就是内部消耗,其根源在于游戏规则就是内耗的规则。我曾经是西方民主的拥趸,后来慢慢变成了西方民主最坚定的否定者之一,就是因为看明白也想明白了西方民主的真谛就是内耗。当然,我还看明白也想明白了“20%明白人 + 80%傻缺”的人口结构决定了“少数服从多数”的必然恶果。不内耗,可能吗?把内耗与内卷当一回事是不对的。内卷本质上是一种竞争,是有限资源或有限市场条件下的过度竞争。过度竞争的结果固然可能是效益(利润和收益)的降低,但同时也可能是效率的提升。内卷不会带来熵增,相反会带来负熵增。过度竞争首先是竞争,而且一定是充分竞争。充分竞争的后果就是优胜劣汰,就是产业升级,就是效率和质量的全面提高。内卷的原因是市场的饱和,供过于求。造成市场饱和的原因当然是市场的局限,比如贸易战、科技封锁以及市场壁垒制造为人为局限。这种外部力量固然是一种负能量,但它在造成内卷的同时也可能激发变革与革新的活力。这其实已经被自贸易战以来中国在各方面取得的突飞猛进所证实,你在刚刚结束的大阅兵上所看到的东西就是证明。因为充分或过度竞争会降低利润,影响收益,所以会导致企业和个人都感觉难受,但如果站在国家科技进步和产业升级的角度,内卷的正面意义就不可否认。不只是今天的内卷卷出了我们的进步,人类经济史上无数次的内卷都是科技和文明进步的动力。正如华为的“向死而生”,历来的科技和市场竞争都是残酷的,都是卷得死去活来后再凤凰涅槃。卷是竞争,是动力,卷才有出路。曾经的欧洲列强就是因为卷得太狠,所以就有了大航海和对外扩张。富强起来的欧洲再也不卷了,于是就成了今天的模样。美国也不卷了好些年,所以也成了今天的样子。无论内耗还是外耗,都不是竞争,而是残酷的斗争与消耗,是想通过消耗别人来使自己受益。美国的内耗主要表现为民粹主义的民主和无底线的党争,把内耗变成外耗,以回避内部问题,借外耗来获取外部的能量以降低熵增,在这一点上,两党是惊人一致的,只不过采取的外耗方式不同而已。民主党想通过捆绑盟友共同对付美国的主要竞争对手,川普想耗的则是美国之外的所有国家和经济体。卷是竞争,不是消耗。内卷是内部竞争,外卷是外部竞争。扩大竞争的范围是解决内卷的有效办法,而扩大消耗范围就是扩大熵增范围,属于同归于尽的损人不利己选项,是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的流氓逻辑。我们有内卷,也需要外卷,需要真正的合作与竞争。竞争与合作是相辅相成的,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因为竞争一定是为了合作共赢,而不是为了相互损害,内耗才是。
刚刚结束的上合峰会,讲话和宣言所表明的,就是外卷策略的进一步延伸。扩大开放,广泛合作,中国智慧,中国方案,引领全球治理新秩序,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切,就是要把中国与世界融为一体,构建共同参与全球大市场的合作与竞争格局。全球卷起来,就是给全球降熵,以减少全球范围的混乱和无序,提升全球经济增长的效率,同时缓解内部过度竞争的压力。内部竞争是前提,外部竞争是必需。没有内卷,培养不出超强的竞争力,对外就是弱竞争,只能从事低端制造,就如同改开头30年那样。与此同时,内部过度内卷的压力也需要通过外卷来适当释放。所以我们绝不能还是所谓的“外向型经济”,而必须是“内外双循环”机制。这其实就是卷出来的结果与结论。我们对外有援助,有贷款,更有投资。无论援助、贷款还是投资,都是外循环必需的工具与路径依赖。不要听那些无知的公知们叫嚣什么“大撒币”,“撒币”就是投资的代名词,包括显性和隐性的投资。不投资何来市场,何来外循环?“一带一路”刚出台的时候,公知们各种冷嘲热讽,我当时就写了《大战略,大思路,好办法》,还被收录进了《用常识解读中国经济》一书。现在回头看,曾经的诸多无知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常识?内耗与内卷的同时存在,表明人类文明走向何处正处在十字路口。如何抉择,需要智慧,更需要勇气。印尼在骚乱,印尼总统在参加完上合峰会后赶回印尼处理骚乱,然后又紧急赶回中国参加北京大阅兵,这多少有些令人感动。是什么力量驱使印尼总统如此重视中国,在自己的国家处于紧急状态情况下还要反复穿梭来到中国呢?要理解印尼总统的行为,需要有对全球格局的清醒认识,同时也需要有决策与抉择的勇气。如果说今天的世界正面临又一次“大洪水”时代的到来,那么中国应该就是唯一的诺亚方舟。说谁看不清世界大势是假的,只不过有人想做海盗劫船,有人在观望和犹豫,而有些人则敢于奋勇向船游去,游向那唯一的诺亚方舟。内耗与外耗都救不了美国,也救不了整个西方。可他们早已经忘记了卷的滋味,面对困境只愿意内耗。内卷和外卷虽然也痛苦,却是正道,是唯一的出路。有没有发现,此次上合峰会上的承诺变了,不再是美元,而是人民币,是人民币的援助,人民币的贷款,人民币的投资。这就是外卷阶段性成功的标志,它标志着美元时代将在美国的内耗与外耗中走向终结,而人民币时代正在内卷和外卷中迎来机遇。不要迷信稳定币,那不过是缓解美元霸权终结的障眼法,不是终极解决方案,甚至连解决方案都不是。